冥兽酷杀行(吸血鬼猎人日志2)_乔靖夫【完结】(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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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阿苏尔酒吧

  一个像夜梟般的影子在月亮前出现,飘降而下阿苏尔酒吧的屋顶。

  莎尔玛赤裸的身上只穿着一块印第安部族花纹的暗红色披肩。她伏在屋顶上,侧头把左耳则在瓦上。

  珊安娜在房间內酣睡的声音,透过樑柱传遞到瓦片上,微微震动着莎尔玛的耳膜。她已经确定酒吧內只得瑚安娜一人。

  莎尔玛像蜘蛛般在屋顶上以手足迅速爬行,找到紧闭的天窗。

  她伸出手掌贴在天窗玻璃上。玻璃自掌心处呈现龟裂,裂纹缓缓向外扩张。

  手掌驀然穿透了厚玻璃。碎片并未墮地而发出声响,因为都被迅速握进了掌內。

  碎片剌进了手掌肌肤,但莎尔玛没有皱一皱眉。她把玻璃碎片握成粉末状,撒到屋顶上。手掌再次张开时,伤口已经愈合了。

  她伸手进天窗的缺口內,把窗锁悄悄打开。身体像蛇般无声地自窗戶滑下。

  同时圣何塞坟场

  拜诺恩与波波夫同时矯健地跃过坟场外布满鏽迹的铁围柵。

  他把珊翠丝的无头尸身扛在右肩上,右手则揪着她头顱的长发,一步一步进入坟地中央。

  假若左臂复原了便不用如此费劲,拜诺恩心想。

  终于他找到了要寻索的墓标。

  他凝视木十字架下的小石板:加伯列.马拉萨诺.艾斯特拉拜诺恩把珊翠丝的尸首卸在地上,拔出大衣內一柄刃身宽阔得有点像铁鍬的短刀,开始挖掘坟墓。

  拜诺恩凭着超乎常人的速度和力量,只花了三分钟便令棺柩暴露出天空下。

  他把那柄短刀插进了棺盖边缘的空隙,运力掀动。

  棺盖轻易地被开启了。

  一如拜诺恩预料,棺柩內部空空如也。

  他再次嗅到那股野兽气味。

  他伸手进棺柩內侧,抚摸木头上纵橫斑驳的爪痕。

  “你究竟是甚么?”

  艾华利.席甘多神父之日记八月四日凌晨

  ……那个叫尼古拉斯.拜诺恩的男人究竟是甚么?

  正常人是不会到圣亚奎那这种地方来的。必定是这里隐藏的某种东西吸引了他前来。

  我确信那是十分邪恶的东西。圣亚奎那每一个人都感觉得到。只是没有人愿意谈起吧——因为一切都是在半年前古铁雷斯奇迹般生存之后开始发生:镇民晚上常常看见蝙蝠;牧场的羊被噬至腹破肠流而死;十多人相继神秘失踪;加伯列姊弟被虐杀……

  然后是班达迪斯跟阿苏尔酒吧內那三个人的惨死。桑茲对于流了这么多血一直没有说过半句话。他知道了些甚么?还是他猜到了些甚么而不敢说?

  我强烈地感觉到,这一切的源头都指向坚诺.古铁雷斯。回想起来,孩童时的坚诺是多么的可爱,是天父所钟爱的儿子。但是黑暗对于这个孩子来说实在太吸引了。我无能为力……

  最后一次看见他时,他那副样貌我到现在仍深刻记忆着:那彷彿是一张透明,没有质感的脸,每一个表情都只是纯粹脸部的肌肉动作,与情感毫无关连……

  噢,我的主啊……我认为他已经不是人类了……但假若古铁雷斯已不是人,他又是甚么?

  ……更奇异的是:今午从那个拜诺恩的身上,竟然看出某种与古铁雷斯(我指的是现在的古铁雷斯)相近的特质。

  拜诺恩跟古铁雷斯一样,正陷身于深沉的黑闇之中;但他同时又有异于古铁雷斯:他仍然渴望光明……

  ……拜诺恩为甚么问起加伯列死亡的事情呢?那个可怜的孩子……主啊,何以你要对他如此残酷?公义何在?

  原谅我,我的主啊……

  我知道死后的审判将能昭显你的大义……可是现世所发生的一切却教我如此愤怒,令我几乎失去信心……主啊,让我祈求一次——祇此一次——让加伯列能够讨回公义,好吗?……

  同时圣亚奎那

  突然爆发的凄厉电结他声音响徹整个圣亚奎那镇,打断了席甘多神父的日记。

  神父擲下鸟羽制的墨水笔,小心地把吸墨纸铺在刚写的一頁上,然后把厚封皮日记簿閤上,步出教堂之外。

  镇內商店和民居纷纷点起灯。整个圣亚奎那惊醒了。

  正与三名同伴赌扑克的邦萨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拋去手中纸牌,急忙地穿上皮靴,右手握起班达迪斯的左轮手枪,左手提着煤汽灯,与同伴奔出屋外。

  他想起一件事:整个圣亚奎那镇只有一支电结他——就在贝貢索的家中!

  在阿苏尔酒吧,瑚安娜的睡梦也被电结他声所划破。

  扩音箱的声量几乎开至最高限度。

  六弦弹拨的速度节奏超乎人类的能力;拨弦声极为爽朗,可以想像弹奏者的指甲又硬又长;其中几个奇特的和弦,左手四指同时按弦的位置是任何结他乐谱也没有教授的——因为那些按弦位置之间的距离超越了人类手指的长度。

  激烈如火焰的结他声,不是属于人间的音乐。

  瑚安娜从中听到几个熟悉的调子。

  悲惨孤独的音律,掀动了她心底一些快乐的回忆。

  瑚安娜赤着脚,穿着单薄的睡服奔出房间外。

  走廊的阴影中,莎尔玛露出苍白的半边脸孔。眼神中透出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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