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上,一只轻巧的白色纸鸟悄无声息落到阮阴月桌前,显形,瞬间散了架自拆作一张纸条,上书:诗沁,你可有失散多年的姐妹?或者久未联系的近亲?
阮阴月当做没看见一般,连在窗外挥手、笑如春花的苏千金也一概无视,全神贯注地盯着讲师笔下那些比符箓更为艰深的英语字母。
课堂之上不得左顾右盼、窃窃交流,好学生阮阴月再某些方面恪守着规矩礼仪。
白纸鸟之后,又有黄纸鱼、粉纸猪、金纸元宝……好在后来大概是龙组的某人来抓旷工的苏千金,否则可以预见的是,教室一角会被各式彩纸淹没。
一天的课程完毕,回到宿舍之后,阮阴月换上蚊帐便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梦中出现了殷刹的身影,而阮阴月也不在她自己的铺上,而是宿舍楼顶……不是梦。
月正当空,淡淡的光芒将他的背影镀上朦胧的一圈,听到身后悉悉索索的微响,他转过身,未笑,给人的感觉确实柔和的。
“玉萝。”
身份确定,正版秦二百五。抬腕看下日期,阮阴月道:“你说是‘后夜’,你还没老到头昏眼花、神志不清的地步。”
有着殷刹壳的秦刹解释:“现在已经过了12点。”意思即是,子时是晚上11点至次日凌晨1点,现在既然已经12点多了那自然是“后夜”了,他没来早。
“来吧,跟我一起走走。”秦刹似是怀念的模样。
“你面目可憎,不去。”阮阴月断然拒绝。
“……玉萝,你是在恼我前夜所为。”
“对,还我血。”
秦刹点点头,竟是十分赞同的模样:“虽事出有因,但毕竟伤了我的玉儿,是该惩罚。”说完,右手食指在左腕一划,顿时血流如注,鲜红的液体浸红了衬衫袖口,更多的滴答滴答连成一线,不多一会儿在他脚边形成一滩红色水洼。
阮阴月想:不是自己的,用起来可真痛快。
第七十八章 中二病患者
血在流。
血还在流。
血仍然在流。
血……到底有完没完!
“你和殷刹究竟是什么关系?”阮阴月问道,顺便制止他随手乱洒人体组织的不良行为。爱护校园卫生环境,人人有责。
失血过多的他面色有些苍白,闻言也不作答,直接道出今晚来见阮阴月的目的:“玉萝,我想带你去看一些东西,也许你会感兴趣,”顿了顿,又很是多余的补了一句,“这点伤害算不得什么,不用扶我。”
用力地瞥出两道冷眼,阮阴月转身就走。他哪只眼看出她有任何关心、紧张他的倾向?
早在阮阴月重过上一世、找回过往一切的记忆后,就曾思考过曾经在她生命中占据过最重要地位的秦刹,在如今的自己心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是爱是恨是念是怨,想了足足一分钟,只得出初步结论:既然想不明白,那么就把所有的情绪打包放角落里得了。
昨晚,由于他突然的出现和做出的诡异行为,又令阮阴月在睡前趁着泡方便面的三分钟思考了一番。这一回倒是有结论了:好吃的拉面应该多放新鲜葱段,再浇点辣椒油。
什么?这结论和秦刹有什么联系?真是少见多怪了,思考的时候把思考的目标搞丢是非常正常的。
“玉萝,看见你这么活泼有朝气,我感到很欣慰,但是,”他加重了语气,“女孩子不能太任性。”说着,他稳稳站在阮阴月身前。
眉头压低,灰蓝色的眼眸微黯,薄唇紧抿,那表情,那气势,有些像……要阻挡叛逆女儿出去鬼混的父亲一般——摇摇头,阮阴月认为大概是缺乏睡眠,产生幻觉了。
阮阴月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挡在她身前的多半非死即残,或者破财,当下就一掌推过去狠狠地压在他的肩上。
也许,阮阴月一年的情绪波动加起来也没这几天的多。
“应该有着不弱力量、待她动手之后应该与之一战”的秦刹被她击打得连连后退,一不小心脚后跟磕到天台边缘,呼呼一声摔了下去……几声接连撞倒障碍物的声响,繁叶簌簌之后,没了动静。
……该不会死了吧?
带着一丝疑惑阮阴月轻轻跳下了楼,很容易地在花坛中找到了遇难者。上前踢踢,触感沉滞颇像死尸,感受到他愈发微弱的呼吸,阮阴月没有来地感到有些烦躁。
“咔哒,咔哒”,在一道由他体内窜出的金色流光引导下,错位的骨骼瞬间回到原本位置,被树枝刮破流血的皮肉也飞速愈合,起身掰回歪掉的脑袋,除了一身脏破的衣裤有损形象外,秦刹依旧是个活生生的佳公子,半点看不出来差点小命玩完的迹象。
“跟我走。”三个字说得很慢。
阮阴月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接过秦刹递来的头盔戴上,坐上他的车——自行车后座,形如鬼魅的他们不带半点声响飘然滑出了校门,带着一溜虚影向城北驶去。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整个途中只阮阴月嫌弃了一下他速度太慢。当然,之后自行车不断地超越卡车轿车跑车,飞驰到T城着名的欢乐区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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