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阮阴月解下系在手腕的小白帕,抖开,脸稍稍仰起,将白帕蒙在脸上——所营造出来的意境请参照恐怖片里医生宣告死亡后脸被盖上白布,运进蓝幽幽冷冰冰太平间、有诈尸可能的死者。
小朱虽没见过现代的死人啥模样,但直觉地感到饲主阮阴月的造型很寒很寒,于是抖抖小身板,昂首挺胸挪到两米外发话,「汝意何为?」当然,他也非常不小心地用脚底碾过阿青的脚背。
阮阴月曰,「如汝之所见也,蒙面尔。」
朱祁钧曰,「何以蒙面?」
秦曰,「无他,避人耳目尔。」
朱曰,「君子行事光明磊落,汝欲为鸡鸣狗盗之事乎?」
秦曰,「非也。」
阿青曰……阿青横着双眼皮吼道,「喂喂喂!你们有完没完!再拽文言文小心我……小心我不听了!」恼怒地抓抓脑袋,问,「时玉,你把洗脸帕扔脸上干嘛?」
「遮住脸。」
「你该不会是准备就这样进去抢劫他们吧?」
「不是抢劫。你有什么意见?」
阿青认真地提出了意见,并提出种种更为合理的“接收”方案。
阮阴月认真地听取了意见,然后否决,并决定立即执行这被阿青评价为“脑袋坏掉了吧”的方案。
「要做人也不必做到这地步吧?用法术三两下就能搞定,非要装蒙面女侠,还用的是洗脸帕……你想想,你这副怪人模样走近房间,就问别人要东西,除非他们傻了才听你的话!太儿戏了!」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呸呸!小屁孩一边去,在阿青我面前装啥深奥?」
朱童青女二护法再次闹翻,阮阴月任由他们扭打成一团,走近六人盗墓团体的07|08间,隔着仍未干透的白帕瓮瓮地说道:“把东西交出来。”
气氛如此尴尬,尴尬到先前出现过的中年男子干干地笑了两声,张开口却是说不出话来。
抢劫?有这种半夜里来抢劫的么?而且劫匪貌似还是个古怪的女生,赤手空拳以一敌六?
“把东西交出来。”阮阴月重复道。
还是见过众多稀奇古怪事件的老头子最先回过神来,坐起身来,压低嗓子问道:“这位朋友,敢问是哪派高人。”
“无门无派。”
暂时休战的阿青在一旁听着阮阴月同几人一溜古香古色的黑话,再俯视两秒抱着蜡烛边啃边赋诗赞叹的小朱皇子,忽然有种自己穿越到古代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没持续多久,因为他们的对话没过多久就恢复了正常。
“你别太过分!当我们江南岑家是慈善机构?”一想到前几天在那皇子墓里的经历,饶是已参与过几次盗墓小少年仍会忍不住心惊。
“给,还是不给。”
“小弟!”六人中唯一的女子岑铂拉住忿然的弟弟,冷静地说到,“请问,我们有什么理由把拼着性命得来的东西交到你手上?”
“因为墓里的东西全属于我。”小朱是墓主,而小朱现在属于阮阴月私有,自然他的财产也划到阮阴月名下,多么合理。
“放屁!”冲动的少年岑金有所顾忌,不过骂声,怒意倒是无减。
“噗~~”仿佛是为了响应岑金的号召,一声绵长的气流摩擦声响起。
………………
“我、我不是故意的……”没等人开口,中年男子脸涨得通红招认。
阿青察觉到小朱陛下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笑,顿时悟到他肯定在中年男子身上动了什么手脚,掩鼻嗤笑道:“低俗!死了几百年就这点本事,你也真够没用。”
眼见阮阴月与盗墓团体一方就要开打,阿青也就差搬张小凳子看戏,沉默好一会的老头子突然开口了:“给她。”
“爸!”
“爷爷!”
“我说,给她!”老头子一声令下,几人虽不解,却也不得不遵守。
阮阴月顺顺利利地接受了自己的财物,并且在岑金的行李箱里“捡”了套“他不要”的衣服。
“那是几十年前,当时我才出道没多久,是个毛头小子,和你们的太爷爷……”
阿青一头雾水地跟在阮阴月身后,将阮阴月递来的东西塞进空间储物袋后,叹道,「哎哎,我期待那么久,还以为你们要把火车都打烂半截,怎么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搞定了?太没意思,激情没有,打斗没有,恩怨情仇没有,什么都没有,写成故事肯定也没人看……咦?那老头说的故事还不错哦!唔?他说曾经见过你,可你的模样与几十年前不同,而且你还蒙了脸……」不知偷听到什么,阿青挤挤眼,贼眉鼠眼地地阮阴月一笑,「嘿嘿,我好像听到什么事哦~」
「忘记了,不知道。」阮阴月没满足阿青的好奇心,六字一出堵住阿青接下来的话。将手里的男童装施上隐形术,抛给小朱。
却见小朱摇摇头,拖曳在地上的黑亮长发蛇一般滑动,垂下脑袋,扯扯他身上破破烂烂的紫衣,「此乃本皇子母后亲手……」
「随你。」
「时玉,我有问题!」
「精神上的问题还是魂魄上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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