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被划出创口,身体在不知不觉中又被扯下几公分,玉婷注意到她的两只手被汗水濡湿得几乎要攀不住石头。
然而那股力道彷佛不再给她任何挣扎的机会,狠狠地扯住她的双脚,连同身体、手臂都被粗暴地向下拖去。
就在身体即将被黑暗吞噬之际,玉婷的眼底映入了烟火在天空炸开的璀璨画面……
不归路-29
嘎唧一声,水龙头被紧紧扭住。洗完澡的初九拿著毛巾擦著还在滴著水的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环视一眼只剩下自己的房间,初九拧起眉头,没有预料到出现在眼前的是这样的情况。
再怎麽说,至少也该有一个人回来吧。
初九将毛巾缠在头发上,踩著拖鞋往对面的房间走去,想要确认一下梁小诗和秋君的情况如何。然而就在她推开半掩的房门时,却却讶异地发现房间里安安静静,没有水声,没有交谈的声音。
怎麽回事?初九疑惑地将视线投向浴室的方向,藉由灯光的映照可以看见地板上还泛著水痕,就连玻璃窗上面都有层若有似无的白雾,可想而知有人曾经在这里洗过澡。
但是没看到半个人影才是最让初九感到费解的原因。她仔细打量著这一个与她们隔局差不多的房间,发现床铺上的床单刻著皱褶,而且有微微下陷的痕迹。
「人呢?跑哪去了?」初九不死心地又打量室内一遍,最後只能满怀不解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将已经吸足水份的毛巾晾在衣架上,初九从床头柜摸来手机,按照通讯录的排列将尚未回房的同学们一个个打上电话。不单是从最初就联络不到的三个男生没有接听,连岑洁妍惠她们的电话都转入语音信箱。
当听见玉婷的手机传出机械的合成音时,一股不安的感觉瞬时涌上心头。
九个人……全部都失联?这种诡谲的情况让初九匆匆抓了件外套披在身上,想也不想地就冲出房间,脑海中只剩下找简大叔帮忙的念头。
然而当她踩著仓促的脚步跑向大厅的时候,由於只顾著搜索民宿老板的身影反而忽略了脚下,一个不察,左脚蓦地被堆放在门口的东西给绊倒。
连惨叫都还来不及发出的初九只能一边闷哼,一边按著磨破皮的手肘从地板上坐起来,眼角馀光在下一秒让被捆绑成一叠的报纸给拉了过去。
「什麽时候的?看起来真旧……」初九皱皱鼻子将视线定在绊了她一脚的罪魁祸首,伸手捻了一层,发现上头还有著薄薄的灰,明显是有一定年纪的报纸了。
镶在左上角的日期让她注意到这报纸是一年前的,而列在头版的标题使她忍不住多瞅了几眼。
兰草岛大车祸 十四死十二伤
顾不得刚换上的裤子沾到灰尘,初九维持著坐在地上的姿势打量起这则新闻。从文字叙述可以知道,这个由两名老师带领的班级选择兰草岛做为班游的地点,只是在前往参观监狱的时候却因为煞车失灵,导致整辆游览车撞上护栏,翻覆在深达几十尺的山沟里。造成十四名学生死亡。
「该不会玉婷说的祭拜……是指这个?」初九挠挠头发站了起来,对於车祸一事没有再细想,顺手拍掉屁股上的尘埃就往大厅走进去。
原本以为会在厅内看到阿宝或是简大叔的身影,只是映入眼底的空旷让她不解地拧起眉。
「简大叔?简大叔你在吗?」初九扯开嗓音朝著里头叫道,带著询问的声音飘散在厅内,却得不到丝毫回应。她不死心地又唤了两三次,然而结果依然没有改变。
安静到死寂的大厅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初九抿著嘴唇僵在原地数秒钟,终於还是硬著头皮往简大叔的房间走去。垂著门帘的房间并没有掩上门板,可以看见长及膝盖的门帘微微晃动,初九提著一颗心伸手掀开帘幕,却发现里头竟是空无一人。
慌张地从房间退出的初九转而跑向厨房,只是当她探头进去的时候,映入眼底的只有冰冷的厨具与放在地上的一只盘子,除此之外就再没有看到任何身影。
民宿里彷佛只剩下初九一个人似的,没有她的同学,没有玉婷,也没有简大叔。
「这是……怎麽回事?」初九用力咬了咬嘴唇,试图挥去心底越来越浓厚的不安。重新回到大厅的她焦灼地在地板上跺著圈子,不知道是该按照玉婷所交待的留在民宿,还是自己也出门寻找。
视线随著步伐的移转中蓦地被某一处的东西锁住了焦距,初九缓缓转过头,将一双黑眸移向大厅里的椅子上,在那上头放著十具约莫三十公分高的人形纸扎。
在丧葬仪式中出现的人形纸扎并不是什麽罕见的东西,玉婷也曾经提过这是为了祭拜而准备的,然而让初九在意的却是数字上的微妙。
十具人形纸扎。
车祸里拥有二十四名学生,却只有十个学生幸存的班级。
在今天踏上兰草岛同样也有十个人的他们。
似乎有什麽地方不太对劲……初九停下跺步的动作,怔怔地视著椅子上的人形纸扎,然後又看向门口的那一叠报纸。
纸扎的功用是生者为了让死者在地府可以拥有更好的生活,而在祭拜时烧给他们的。因此纸扎的种类极为多样,有纸房、纸车、纸马,以及用来陪伴死者的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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