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阿殷,你知道我有多麽想你吗?
初九用力眨了一下眼,想要停住不断从眼睛里流出的液体,明明是咸的她却觉得酸楚不已。
细长的手指轻轻地抹去初九脸上的泪水,深黑的眼睛虽然是清冷的色彩但带著温柔。
「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爱哭了?」
「我才没哭……」初九想要否则,却发现从嘴里吐出的声音竟是哽咽不已。
「真是拿你没办法。」
阿殷轻柔的声音划过耳膜,初九几乎有一种错觉,彷佛自己回到了过去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的那段时间一样,什麽也不曾改变。
她抓住阿殷的手指,像是想要寻求安心地喃喃说道。
「阿殷,我之前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我梦到你跳楼了,从天台跳了下来……我甚至还梦见你的父母来到宿舍……好奇怪对不对?我怎麽会做这种梦呢?」
「那并不是梦。」
「你在胡说什麽,你明明就在里啊……」
「因为这里才是你的梦。」
轻浅的声音划过耳膜,初九愕然的瞪大眼,她看见阿殷柔软的眼角透出苦涩,她的大脑一瞬间彷佛被植入了许许多多的画面。
蓝色的天空,灰色的水泥地,还有红色的花。
初九想起了那一天开绽在水泥地板上的豔红花朵,红得近几要刺痛她的眼睛。原来发生过的事情终究不可能消失,只是在看不见的地方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
站在前方的阿殷朝她伸出手,轻声说道:
「来,我带你回去吧。」
初九最後仍是踌躇地递出手指,她看见系在阿殷手腕上的蓝白色幸运带,那是自己送给阿殷的,浅浅的颜色让初九的眼睛痛了起来,她咬住嘴唇默默地跟著阿殷的脚步往回走。
走著,直到那座架在河上的小桥被远远抛至後方再也看不见为止,负责引领的阿殷才停下步伐,转过身看著初九。
「怎麽又哭了呢?」
「眼泪……没有办法控制……」初九觉得心脏里面像是有一股浓酸不断渗出,酸到从她的眼底滑落下来。
「哪,初九,我告诉你一句话吧,是可以让你的眼泪停下来的秘密咒语。」
初九抬起头,她看见阿殷轻轻扬起唇角,那双深邃如水的眼眸溢出温暖的情感,朝自己温柔的笑著。
「我会永远在你的梦里微笑,所以你只要记得我快乐的样子就好。」
初九的嘴唇张了又合想要说些什麽,但是下一秒所有的东西都像是在发光,强烈的光线刺痛了初九的眼睛,她不得不暂时闭上眼。
当初九再度张开眼睛时,眼前已经不再是那片绚烂的花海,而是小奈学姐忧心不已的脸庞。
她终於从长长的梦境清醒过来。
悬挂在储藏室上方的灯泡发出昏黄的光芒,仅穿著一件单薄衬衣的小奈小心翼翼地让初九靠在自己的身上,先前覆在初九伤口上用来止血的外衣已经被染成一片暗红,连空气中都混杂著淡淡的血腥味。
初九明显看起来虚弱不少,多到连长袖都可以染红的血量让小奈蹙起形状姣好的眉,她的眼底尽是忧心。
在这样下去的话只会使伤口更加恶化,必须送到医院去治疗才行……
但是被反锁在储藏室的残忍现实却迫使心焦如焚的小奈无可动弹,只能拼命在心底祈祷,除了神,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向谁求助。
因为人类在最无助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喃喃说著:神啊……
纤白的手指轻轻将染血的外衣抽出,小奈本来要将放在一旁的外套充当第二块止血布,但是她突然发现原先蜷缩著身体的初九扇了扇睫毛,慢慢的睁开眼睛。
那双还对不准焦距的眼眸涣散地看著天花板,看得小奈心惊不已。
「初九,初九……」
小奈迟疑地开口叫道,倒在怀里的初九缓慢的将视线移动至她的脸上,终於让焦距逐渐聚合起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奈……学姐?」初九吃力的呼吸著,她觉得头痛欲裂,就像是有人拿东西狠狠砸过一样。但是她的大脑意识到这并不是「好像是」,而是她先前真的是被打昏了。
「嗯,是我。」闷在胸口的沉重在听见初九的声音後顿时散了不少,小奈放缓原先皱紧的眉头,轻声地回应道。
虽然号脑勺传来的痛楚让初九快要掉下眼泪,但是她拼命地调整呼吸,想办法缓和那股疼痛。
不愿意让思绪停留在伤口之上,初九眨了眨眼,将自己的注意力转易至目前的情况上面。褪去薄雾的眼眸看见了吊在头顶的小灯泡以及被关得紧闭的门板,瞬时意会的现实让她艰难地扯动嘴角。
「学姐,我们好像被关起来了耶……」
「别担心,会有人来开门的。」小奈放稳声音说道,一次又一次地安抚初九,试图让原本不安的小学妹缓和不安的表情。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她们突然听到紧闭的门板外面传来一阵阵粗暴的撞击,彷佛有人想要闯进这间储藏室一样。
碰碰碰!
碰碰碰!
骤来的剧烈声响让小奈和初九瞬间绷紧背脊。
死灵异寝室-48
初九惊慌地屏住呼吸,她害怕此时站在门外的人会是自己最不想面对的学姐,浮现在脑海里的那双豔丽绝伦,却又充满侵略的眼眸让初九近几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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