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怀恩,你们在玩什麽游戏?」
「刚好,你也一起。」说著,夏任将柳叶上的水滴甩向夏怀仁的身上,夏怀仁倒也不闪,任由夏任这麽做。
「爷爷,你究竟是在做什麽啊?」夏怀恩甩甩头发上的水滴,他的制服和包包也湿了一大半。
「帮你净一下,免得你又被不乾净的东西缠上。」
夏任觉得弄得差不多後,这才停手。夏怀恩感到好奇的上前看了一下,锅子里装的是一盘带有褐绿色的液体,锅子底下放著没看过的植物叶子还有被烧的符纸的残物。
「这是什麽啊?恶,好脏。」夏怀恩整个不能接受,他还闻了一下制服的味道,似乎有股怪味道。
「这是我去仙仔那边求来的,用来净化、收惊最有用。」说完,夏任将锅子里的水往门外泼倒。
「爸,那现在我们可以进门了?」夏怀仁问道。他对这些很是熟悉,小时候夏任有时会对他们这麽做。
举凡是去扫墓还是去参加丧礼,在进家门前都会有这种类似净身的动作。
「嗯,等一下你们还要喝”符仔水”。」
「啥米!为什麽?我不要喝那种怪东西!」夏怀恩大喊。
符仔水这台语夏怀恩听得懂,他曾经在电视上看过,那是要喝烧过符纸的水,还曾经有新闻报导有阿嬷喂小孙女喝,结果害小孙女闹肚子疼。
「你要喝,而且还要喝两碗。」
「为什麽?那种迷信的鬼东西,我才不想喝。」夏怀恩不禁火气上来了。
虽然伤口痛让他少了平常的耐心,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睡眠不足,然後又在学校见鬼,现在的他整个心情极度不好。
而一回到家,还得面对迷信的爷爷,想让他不发脾气也难。
夏任也不说什麽话,他进到屋子里头,没一会又走了出来,随手将手上的东西丢到夏怀恩的面前。
「你自己看看,上面是什麽。」
夏怀恩认得,那是他昨天脱下的制服,他还记得爷爷说要帮他洗。将制服从地上捡起,夏怀恩的脸色在摊开制服时脸色一阵发白。
制服的背後布满了土色的手印,就跟他昨晚在学校看到的一模一样。
「这样你还认为你不需要喝符仔水?」夏任问道。
拾骨师 1 手骨 - 05
拾骨师 1 手骨 - 05
当晚,夏怀恩被迫喝了两碗符水。他想过,拉肚子总好过被鬼压床或是被鬼缠身要来得好太多了。
只是让夏怀恩感到意外的是,他居然没有拉肚子,只能庆幸他的肠胃够强壮。
不过更让他开心的是,他当天晚上睡得极好,没有半点恶梦或是什麽的,他一觉到天亮。
至於那一件制服,夏任手洗了好几次,制服上的手印就是洗不掉,最後不得已只好将它烧了。虽然夏怀仁觉得丢掉就好,但夏任坚持,像这种碰上不乾净的东西就得用火来驱除。
一早起床,夏怀恩摸摸伤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伤口没昨天那麽痛了。不过在刷牙时,他再次的体认到,他觉得伤口好了只是他的错觉,当他刷牙到左脸颊时,他立刻感到撕裂的痛苦,痛得他蹲下身来。
梳洗完毕後,他走到厨房里看见一向早起的夏任早已准备好早餐。夏任要夏怀恩今天休息一天,等会他会打电话帮他跟老师请假。
突然多了一天的休假,夏怀恩原本是想骑机车去台中市区晃一下,不过在夏任的严厉命令下,他只能被迫在这小小的三合院附近走动。
夏怀恩在屋子里待得无聊,他走到外头,发现蹲在庭院忙碌的夏任,他好奇的走了过去。
「爷,你在做什麽?」
「洗骨。」说著,夏任将洗到一半的骨头递到夏怀恩的面前,吓得他连忙後退三步。
洗到一半的人骨上头有著黑色、褐色交杂,像是发霉的感觉,其中还有几处是白色,看得出来是刷子刷洗过的痕迹。
「这是骨头吗?怎麽是这种颜色的,通常不都是白色的吗?」夏怀恩感到奇怪,然後在距离夏任约二步左右的地方蹲了下来。
因为他不太敢靠近,怕闻到尸臭味还是什麽,而且用来洗骨头的水盆整个黑漆漆的,是那种黑色中带点血色的感觉。
「不是每个骨头都是像你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白色。」夏任看了他一眼,解释道。
「这一个是最近刚捡骨的,因为丧家当初用的棺木太好了,反而棺材里头的大体并没有完全的腐烂掉,所以才会像这样带著黑水的颜色。」
「没有腐烂掉?那些没有烂掉的肉哩,怎麽没看到?」夏怀恩看到在夏任的脚边有一堆黑黑的,看起来不知道是什麽东西。
他抓起一条木枝,好奇的朝那一团东西戳了戳。
「你戳的那一堆就是。」夏任头也不抬的,继续刷著骨头。
闻言,夏怀恩急忙将手中的木条丢到一旁,深怕遭到死人的怨恨。不过爷爷为什麽不早讲啊,他都戳了才讲。
「爷,那一堆又是什麽?」夏怀恩指了指庭院另一边布满骨头的地方。
「人骨洗完後要晒,等晒乾後再火化放入谭子里,再进行第二次的葬礼。上一次你爸不是有跟你解释了?」
「我忘了。」拜托,上一次他半夜看到人骨吓都吓死了,哪里还记得老爸跟他说了什麽。
52书库推荐浏览: 迥小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