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真是个好孩子。如果我儿子有你一半乖巧就好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说到这,妇人疲累的双眼看向躺在病床的徐龙晋。
妇人似乎对夏怀恩极有好感,也或许是因为长久的照顾下来,需要有个人陪她聊聊之类的。总之,妇人相当热情的挽留夏怀恩留下来陪她,还特地拿出一堆好吃的零食和饮料,另外还削了一盘水果给他吃。
妇人名叫刘淑玲,几年前和丈夫离了婚,目前一边工作一边独力扶养小孩。幸亏前夫家里经济状况不错,而且还算疼这小孩,所以住院的医疗开销全由前夫家里支出。
刘淑玲晚上在夜店当清洁人员,认识的朋友不多,再加上前年她的父母相继过世,所以她的亲人也只剩下徐龙晋这个儿子。
只是世事难料,半年前徐龙晋出了意外成了植物人,曾经她一度因为这些打击差点站不起来。不过她还是凭著母性的坚强,硬是撑了过来。
晚上上班,白天就到医院来照顾小孩,半年下来她每天的睡眠时间平均不到四个小时,身体愈来愈差。
像刚才夏怀恩说她昏倒在楼梯口时她并不意外,在此之前她已经有好几次昏倒在路上。其实就算是现在,刘淑玲的脸色也是相当难看。
五十岁不到的年纪却已满头的灰发,枯黄的肤色、乾裂的手掌,长年下来的奔波和辛劳让她的脸颊极度凹陷,露出满是病态的倦容。
感觉得出来刘淑玲的寂寞,夏怀因很有耐心的陪著她聊天。知道作母亲的总是爱谈论自己的小孩,夏怀恩便问了个问题,当然他对这名徐龙晋也有一丝好奇。
「龙晋是个怎样的小孩?」
「龙晋小时候很乖,总是会帮我做家事,常黏在我身边,很爱撒娇。小学时他功课还不错喔,曾经拿过班上前三名的名次,还有一次参加校内的演讲比赛,还得了第二名喔。」讲到这里,刘淑玲的精神似乎好很多了,说话的声音比较有力也比较高昂了起来。
「可是上了国中後,他却开始学坏。打架、晚归,甚至还跟人加入帮派。原本我的乖儿子突然变成了一个坏小孩,这些全都是他那个当流氓的父亲害的!要不是因为他,我的儿子也不会学坏。」
似乎是想起了前夫,刘淑玲变得更加的激动,甚至还表现出一股恨不得杀了对方的感觉。
「我还因为这件事,要他别跟他的父亲太常接触常起了口角。在他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又为了这事大吵一架,他气得说以後不会回家了,结果隔天他就在学校发生意外,成了植物人。」
刘淑玲不禁流下眼泪,他连忙抽了几张面纸递了过去。不过,这故事似乎部分有点熟悉,好像最近在哪里听过?
夏怀恩安慰著对方,这时,病房的门被打开了,进来的人意外的居然会是他认识的人。
「「你怎麽会在这?」」两个人同时惊讶问道。
「怎麽了?你们认识吗?」刘淑玲感到一丝好奇。
「刘妈妈好,我来看你了。」廖泓达先打了声招呼後,这才稍作介绍一下。
「他是班上新转来的同学,叫夏怀恩。」廖泓达一边解释一边将手中带来的水果一一放进冰箱里。
「原来是龙晋的同学啊,那真是太巧了。」
「是啊。」廖泓达笑著回应。
在稍微跟刘淑玲聊过後,廖泓达找了个理由和夏怀恩先离开病房。一离开刘淑玲的视线後,廖泓达脸上温和的笑容就不见了。
「我们到那边讲。」他指了指逃生口的楼梯处,廖泓达先走了过去,夏怀恩只好也跟上去。
确定旁边没有其他人後,廖泓达开口问道,语气里有著平常不一样的激动。
「为什麽你会在那里?你知道了什麽?」
「刘阿姨在医院的走廊上昏倒,我只是送她回病房。」虽然觉得对方的反应有点奇怪,不过夏怀恩还是稍微解释了一下。
「你怎麽又会来这间医院?」廖泓达似乎有点不太相信如此巧合。
「你没听导师说吗?我後脑被人打了个洞,住院几天。」他指了指他缠著纱布的头,廖泓达这才想起导师的确有说夏怀恩住院的事,只是没料到会如此巧合也住这间医院。
「308号病房的那位也是班上的同学?」
「对,他叫徐龙晋,上学期从楼梯上摔下後成了植物人。」廖泓达不情愿说道,感觉得出来他并不想让夏怀恩知道这件事。
「怎麽会这麽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他又问,可是廖泓达却选择不回答。两人沉默了一会,廖泓达很明显的在赶人。
「你的伤还没好,还是快回去你的病房多休息吧。」
「呃,可是……」
「就这样,BYE。」不给他有多说话的机会,廖泓达快速的走进308号病房。看著他的背影,夏怀恩很是无奈。其实他只是想告诉他,里头有他吃到一半的统一脆面。
「OK,目前看来伤口复原的情形还不错。你现在头还会痛吗?」医生手持著看起来不便宜的万宝龙钢笔,在病历表上写下一堆看不懂的英文专有名词。
「还是会有一点痛。」夏怀恩据实回答。
「嗯,检查出来的结果并没有什麽大碍,所以这有可能只是伤口疼痛转移到头痛的地方。我会开一些止痛药给你,等拆线後还会痛的话我再检查一次。」医生在电脑上输入药品名称後,再转过来看向他说著。
52书库推荐浏览: 迥小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