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道我要你修真练法是在害你是吗?既如此,你走!回山上去,不要跟着我!”明透突然用力地推我。
她今日实是很反常,我想得到自由,可是却更想让明透快乐,毕竟她曾经救过我一命,是我辛三娘的救命恩人。
俯在她身旁,我落泪,“姐姐,三娘日里耍惯了,这几日一直没有出去实是闷得慌,跟姐姐说,姐姐也必不会应,三娘只好趁今日姐姐不在偷溜出去一会,再趁姐姐未归回来。三娘不是存心要惹姐姐生气,姐姐原谅三娘好吗?不要赶三娘走!”
明透望着我,眼里是一些疼惜及我看不懂的情绪,终于,她搀我起来,“三娘,起来,姐姐不是故意要为难你,实是为了你好,人间险恶,若你没有本事就只有死!”
“三娘知道。”我乖巧地说。
“我饶你一次,若你下次再范,我定会剥了你的皮,不要以为我这是在开玩笑!”明透凑近我的脸。
不知怎的,她的话让我全身一凛。
“姐姐,你说我总是闯祸究竟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啊?”我问明透,方才那男人的话一直让我不痛快。
“你是想问我你是真傻还是装的吧?”明透了然地望着我,我红了脸点头。
“我看不像是装的。”明透像那男人一样板着脸儿说。
我哭丧了脸,她望着我就一忽儿笑了。
我和明透还是玩乐,但是话题里多了崔净俞的名字,明透说那日她与崔净俞游湖了,船儿跑过时,水面上拖了一道道的纹。
听到这里,我就掩着嘴儿笑,“是不是像以后你老去时面上的皱纹?”
她也笑,“是啊,也像你将来老去时面上的纹。”
隔天,崔净俞来找明透,明透顺手拉他坐下,要我做些好菜好饭招待,一个眼色给我,我心里顿时明白她要好菜好饭是假,要我出去倒些时日给她和崔净俞才是真。
心里恨她不让我随了他们一起玩耍,却仍很高兴可以自己出去玩,或许还会遇见上次帮我的那个可恶男人。
向明透伸出手儿,“姐姐,好菜好饭总要有菜有饭才能做呀,给我银子我且去买些去。”
明透拿眼剜我,我笑嘻嘻地不理,她只得从袖里取出一块碎银丢进我怀里,“去吧!”
得了银子,我欢天喜地,风一般往山下冲,我听见明透在我身后摇头,“这丫头敢是疯了?”
崔净俞说,“令妹天真可爱,且容了她去闹吧。”
“只怕我这样宠着她,她早晚会惹出祸端来。”明透将酒递与崔净俞,他接了,触到她的指尖时,她与他的手相握。
我并未离去,伏在梁上偷听他们说话,明透的话让我心里不高兴,我虽涉世未深,可是却绝不会惹出什么祸事来的。
明透与崔净俞在屋内把酒言欢,我就想起了那个白衫男人,他与崔净俞竟有些许的相像,可是他却更显丰神俊朗。
轻轻巧巧地飞去,屋内春意正浓,没有人觉察刚才梁上如燕子的我。
一路逛去,这水乡的风景真是让人不忍移目,走到碧波湖畔时,突然有个花子直直的望着我指着我大叫,“狐狸!她是狐狸精!专门迷惑男人的狐狸精!”
几个妇人见那花子这样说就躲开我私下议论,说,花子虽傻,可是正因为他傻才能看破我真身。
“你们要是再敢乱说看我敢不敢掌你们的嘴!”我愤怒地挽了袖儿指点着这些妇人。
妇人们和原本围观的人听我如此说就一哄而散了,花子仍然蜷缩在街角,我走上前,他就惊恐地退后,嘴里嚷嚷,“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我嫌恶地看着他那一身脏衣服和许久不洗澡的身子,“你不怕死我还嫌脏呢!”
得了失心疯的花子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但是他知道我是狐狸精,见我过来还以为我要对他不利,手中的破碗突然向我砸来,我躲闪不及,额头被破碗的边缘划出了血口,鲜红粘稠的血顺着我的额角往下淌。
我眯了眼,眼神变冷,“花子,我好心待你,你却伤我?”
花子睁着一双惊恐地眼睛,摇着头,双手按了地往后慢慢退去。
我的双手伸过去,爆涨的指甲已经扼住了他的颈,只要再用些力,他便会如路上被行人踩在脚下的蚂蚁样地死去。
“三娘,这是你吗?”一声轻叹。
这声轻叹唤回了我的心智,原本愤怒的心情竟渐渐平静,我淡然转头,他站在那里,一身白衣飘飘若仙。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轻声问。
“我是寻着你身上的狐狸味寻来的,本来还怕错寻了其他的狐狸,不想竟真的是你。”他笑。
“我身上有狐狸味?”我边问边抬袖用力地嗅了嗅,“没有啊,你是不是在骗我?”
他见我这般就哈哈大笑,“自己身上的味道是闻不出来的。”
“修行本是为了修真,既如此,你何不趁此机会治好他的失心疯?也算是一件善事了。”他笑。
我虽不甘这花子刚才的无礼,可是他的话却说得更有道理,当下念咒抬指在他眉间一按。
花子闭上眼,身体一阵颤抖,再睁开眼时眼里已经没有了混沌,清澈的眼光里孕藏着一个常人该有的智慧。他的眼睛慢慢地转动,看到我时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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