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之前,杨昊特意给张警官去了一个电话,说是想去殡仪馆看一下几个受害者的尸体,看能不能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原本杨昊并不奢望警方会答应他这个荒唐的借口——毕竟,这种行为既不合规、又不合理,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张警官竟然答应得很爽快,告诉他们除了那个老总的后事已然由家属接手,刚刚火化完,其余三个尸体仍然安放在西山殡仪馆。
更令他们受宠若惊的是,张警官答应他们会提前跟殡仪馆打好招呼,让那边一路放绿灯,尽量为调查提供方便。
西山殡仪馆是全市唯一一座正规的殡仪馆,地处偏僻的郊区,驱车从市中心到这里,碰上不堵车的话,约莫也要半个多小时。时间已晚,且殡仪馆地处偏僻,很多的士司机都不愿走,等到杨昊和冷若言好不容易打了一辆的士,赶到西山殡仪馆时,已经过了焦点访谈的点儿了。
的士司机收了钱之后,忍不住对这两个年轻人疯狂的行为嘀咕了一番,“这么大老远的赶到这个鬼地方,怕是被鬼迷到了……见鬼,真不吉利!呸呸!”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四处一个人影都没有,昏黄的路灯偶尔发出“吱吱”的电流声——这恐怕是唯一的声响了。在这里,温度似乎要比其他地方低上许多,丝丝的寒意从皮肤冷到心里,仿佛那天招魂的晚上,凶魂出现时的感觉。
“操,这破地方,够避暑的。”杨昊缩了一下身子,忍不住吐了几句槽,看了看身边的伪道士,那家伙倒是一脸淡定,背上背个双肩包,整得跟中学生似的,步伐比平时都要轻松,仿佛这里是他家的后花园。杨昊吞了吞口水,跟冷若言并排走了进去。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据他自我介绍姓蔡,是这里的副馆长。
呵!了不得,居然惊动殡仪馆馆长接待,面子够大的。蔡馆长将他二人引进值班室,值班室里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儿,还有一个是面相凶恶、臂膀上有纹身的小伙子。
“这个师傅是我们这里的值班,罗师傅。”然后他指着那个小伙子,说:“他是我的侄子。”
杨昊一听就知道这个侄子肯定是他给叫过来壮胆的,心下觉得好笑,听这个姓蔡的语气,好歹也在殡仪馆做了这么多年,不会这么没胆吧!
那个蔡馆长似乎看出来了杨昊的怀疑,他苦笑一声,“也不怕你们笑话,我侄子陪我过来,实则给我壮胆来的。自从那几个人的尸体搬过来以后,我们这里就没得消停。尤其是晚上……”
“哦,蔡馆长,能告诉我们是怎么一回事么?”冷若言礼貌的询问,他一开始就注意到这里有点不对劲,一般而言,殡仪馆到了晚上总是会阴风阵阵,可这里隐隐之间还透着一股邪气、煞气,这个值班室门外挂着面贴了符咒的镜子,房间内朝西方位还有一个佛龛,里面是地藏王菩萨的画像,总总迹象表明,这里在闹鬼。
蔡馆长把杨昊和冷若言拉到一边,低声说:“唉,不瞒你们说,这位罗师傅,其实是今天我们新请来的,我们之前有两个门卫的,但他们一个发了疯,一个意外暴卒,死状极为惊恐,眼珠都没有合上,拖到医院去,医生说那是活活吓死的,胆都裂了!我……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人家家属交待。不得已,我们只好临时请来了罗师傅,临时顶顶班……现在啊,谁都不敢晚上一个人到这里。”
罗师傅也着实是家中困难,急需要钱,再者觉得自己年纪一大把了,什么没经历过,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这才接下这份“要命”的工作。生活所迫啊!
蔡馆长接着说:“我建议你们最好还是等到明天早上再过来,晚上……最好还是不要去那里。人有人道,鬼有鬼途,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至少对于这种东西多一份尊敬没有坏处的,现在去打扰他们清静,毕竟还是不太好。
杨昊想了一下,他虽然觉得有点怕,但最受不得别人轻视,何况还有冷若言在身边,轻道:“多谢蔡馆长这么晚了还亲自到这里接待我们。要不这样吧,您只需告诉我们怎么走即可,停尸房的钥匙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先拿着,等用完了再交还给罗师傅。你再告诉我们哪个尸体在哪个位置就行了。”
这些年轻人真拗,蔡馆长又劝了几句,但是杨昊还是固执己见,既然他们坚持,蔡馆长也没说什么,张警官之前给他去电话的时候也叮嘱过他了,要他务必配合。
蔡馆长叫上侄子领着两个年轻人去停尸房。殡仪馆的建筑结构并不复杂,面积也不大,进了正门就可看见最高的建筑当属四层楼高的主楼了,主楼并不是现代常见的平顶型建筑,而是呈仿古型结构,里面有专门用来操办追悼会等丧事的厅堂和工作人员办公室,当然还承担者其他的功能,主楼的西边是一条呈S型弯曲的主干道,主干道居然会弯出一条S型也属罕见,主干道的尽头就是存放尸体的冰库。
从空中俯瞰,可以发现,这个殡仪馆整体的建筑呈太极形状——弯曲的主干道正好将整个圆形结构均等的划分为两个部分,两栋建筑则对应太极鱼的鱼眼位置。当初设计成这个样子,许是有意为之罢!
冷若言一边走一边在观察着地形,很是认真。杨昊则觉得浑身不对劲,按说这主干道旁边也竖了一排路灯,院子里不乏光线,可是这里到处都是一种说不出的诡异,阴冷不说,总觉得在光线照不到的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打量着他们,余光扫过眼角好像有一团白影在侧前方,扭头一看,什么都没有。那种强烈的被注视感让他觉得很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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