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动!”那个人轻声说着,伸手按向他的右腕,很凉,很舒服,那一直纠缠着他的火辣辣的痛立刻减轻了许多。
“是素玉吗?”他小心的问,看那身影是素玉没有错,可是似乎又与素玉完全不同,“为什么不点烛火?”
“你的手被人取走了!”
严洞庭一听,急忙伸出右手,只见月光下,五指修长,泛着温润的光,并不见什么异状。
他暗暗的松了口气。
“这不是好好的?”
“你动一动,如果能够动得了那就还是你自己的手!”
他急忙轻轻的牵动一下手指,然而他的右手却纹丝不动。
“手,我的手怎么了?”他这才开始着急,拼命的摇动自己的右手,但是牢牢的掌在自己右腕的手似乎是一只假肢,无论他怎么折腾,就是没有任何知觉。
那迟钝的痛,在他的上臂蔓延,好像自己的手腕被人用看不见的刀切断。
“素玉,素玉,我该怎么办?”
黑暗中的素玉却并不说话,口中念念有词,伸出一只手按着严洞庭那失去知觉的右手,接着慢慢的竟引了几根发亮的银丝出来。
那银丝如有生命般,从严洞庭的掌中“嗖”的一声窜了出来,钻到了窗外。
他被这奇景镇住,竟然忘记了伤心,刚刚要问出口,就听素玉喊了一声:“跟上它!”
接着他身子一轻,只觉得晚风扑面而来,才知自己被素玉带到了街上。
那婉约的银丝,泛着比月光更明亮的颜色,如绷紧的琴弦,直直的消失在浓重的夜雾中。
“银丝的那端,就是取走你右手的人!”素玉站在空旷而黑暗的石阶上,衣服无风自起,飘飘然如仙子一般。
严洞庭偷着瞥了她一眼,却见她飞扬的发丝间,一张脸颊已经完全没有了皮肉,仅剩白骨。
“我们走!”她说着一把拉住他的手,顺着银丝的方向赶去。
该不该问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要怎么问?
踌躇间,却听拉着自己的素玉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的一户人家说:“到了!”
那似乎是一个匠人的铺子,院落里摆了很多打造金属的工具,低低的矮墙,掩不住里面的秘密。
“过去看看!”严洞庭急忙跟上素玉的脚步,月色下的茅屋,展现出一种颓败的破落的景象。
昏黄的,幽暗的灯光,从里面透了出来。
柴门并没有锁,两人推了门就径直走了进去,“里面有人吗?”严洞庭站在院子里喊道。
却久久无人应声,灯光兀自在黑夜里跳跃着诡异。
素玉朝他看了一眼,走在前面一把就推开了房门。
门扉“呼”的一声张开,凌乱的房间里,正有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汉子,左手持着铁钎站在屋子中央。
他略现憔悴的脸上带着恐惧的神色,傻愣愣的望着自己的右手,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以至于完全没有发现两人的到来。
摇曳的烛光下,那破败的衣袖掩不住肢体,
赫然可见他的右手已经不见了,
只余下一个整齐的,没有血迹的断腕。
23 、
“呜~”严洞庭一看到他的手,突然有一种要呕吐的感觉。
“原来如此!”素玉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的断腕,“偷人手的人就是你吗?”
“女,女鬼啊!”那个中年汉子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叫了起来。
“别叫,别叫!”严洞庭急忙跑过去一把按住他的嘴巴,“她是我妹子,虽然长得奇怪了一点,可是绝不是女鬼!”
“你说谁长得奇怪?”素玉听了开始不快的嚷嚷起来,她说着一把掐住了那个男人的脖子,“快点说,你把我哥哥的手弄到哪里去了?”
哥哥?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她的哥哥了?
“不,不是我啊!”那个汉子已经被吓得浑身哆嗦,“我正在融锡,融到一半的时候打了个瞌睡,突然觉得腕上一痛,手就不见了!”
他带着恐惧的脸,憨厚而诚实,似乎不是假装。
“难道另有其人?”素玉说着松开了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柳岩!别人都叫我柳阿大!”
“阿大!你好好想一想,这个镇子里有谁的手是残疾的?”
“残疾?”阿大仔细的想了一下,“那就是东头的阿三了!”
“阿三?”
“对,我们这村里的人都姓柳,他原本不叫阿三,小的时候因为事故右手断了两个指头,仅剩三根能用,后来大家就都叫他阿三了!”
“那个阿三是做什么的?”严洞庭插嘴道。
“嘿嘿!”阿大说着,眼里居然闪出可怕的目光。
“他啊,是我们这里手艺最好的师傅,你相信吗?少了两根手指的人,可以掐出最细的金丝,做出最繁复的花样!”
严洞庭听了,心中一颤,急忙望向素玉。
素玉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她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色,“我们今夜先去一个地方!”
严洞庭一头雾水的跟在素玉后面,夜晚的浓雾中,素玉长发披散,衣裾飘飘,走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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