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严洞庭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耳中轰鸣,他面前的那个老太婆,干瘪的嘴缓缓张开又慢慢合上,吐了几个字出来:
“他叫柳岩,是我们这个村子唯一有名字的师傅!”
柳岩?柳岩?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那个在半夜里融锡的忠厚老实的汉子!
那个指引了自己与素玉走上偏路的人!
那个断腕上带着陈旧伤口,却偏又说谎瞒过他们的人,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只见素玉身影一闪,已经往前飞奔而去。
“等,等我一下啊!”他急忙追了上去,无奈素玉跑得太快,他只见眼前一个鲜艳的红点不停的跳跃。
不知跑了多久,两人方一前一后的跑到了昨夜刚刚来过的那个破败茅屋。
素玉一手推开大门就闯了进去,刚刚要发做,整个人突然愣了下来。
“怎,怎么了?”严洞庭气喘吁吁的赶到,急忙探头往里看去。
却见那茅屋中一片狼藉,仿佛刚刚遭到人洗劫一般,已经完全不似昨日整洁干净的模样。
“被他跑了!”素玉望着那翻倒的桌椅,突然露出狡黠的笑,“你猜在哪里能够找到他?”
严洞庭只觉头皮发紧,实在是不想再去那个地方,“郊外,郊外的废墟?”
窗外日影西斜,几枝零落的晚桃正在这春日里吐芳绽翠。
然而严洞庭却只觉得心中越来越沉重,因为他最惧怕的黑夜,又要来了。
26 、
夜晚的郊外,长草疯长,春虫鸣叫,夜雾弥漫。
渐渐的,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马背上的人一拉缰绳,那红马就一声嘶鸣,人立起来。
隐隐可见马背上载了一个青衣的俊美少年和一个红衣少女。
“没有人啊!”严洞庭心中打鼓,这荒凉的景象分明不沾一丝人气。
“怎么没有?”素玉说着笑了一声,翻身下马,牵着马缓缓往那黑暗中的几堵残破墙壁处走去。
夜雾渐渐吞没了她的身影,严洞庭根在她后面,小心的问:“在,在哪里?”
只见素玉并不答话,突然间眼珠一翻,脸上的皮肉“呼”的一声全都贴到了颊骨上,居然一下就变成了个僵尸的模样。
严洞庭第一次看到素玉的变化,登时吓得汗毛都立了起来。
“我的能力不够,所以一使用法力就不能维持人的样子!”
“我,我知道了,赶快找人吧~”牙关开始打战。
只见素玉嶙峋的手指一伸,指尖竟跳跃出一股青色的火焰,她轻喝一声“去”!那火焰就像有生命一般脱离了她的手指,如灵蛇一般往不远处的废墟中飞了过去。
严洞庭正看得眼花缭乱,突然间那黑暗中传来一声惨呼,接着一个人影像是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手忙脚乱的跑了出来。
“救命啊,鬼,鬼火啊!”那个中年汉子一边喊一边忙着扑灭身上跳跃的火焰。
“有鬼,当然会有鬼火!”
那个汉子抬头一看,突然就呆住了,黑暗的荒原中,薄薄的蓝色夜雾里,正站着一个皮肉干瘪的白骨,身上锦衣华服,更衬得那白骨阴森可怕,诡异异常。
而那白骨身后又有一个面如冠玉的少年,动人的眉目正带着一丝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
正是前夜闯进自己茅屋的那奇怪的,
白骨与美人!
“嘿嘿,你们还是找了来了!”那中年汉子阴森森的笑了一声,“枉我费劲心思躲到这里!”
正是前日所见的柳岩,只是他的脸上已经不复忠厚老实的表情,阴险而乖戾。
“在这荒野中施展邪法的就是你吗?”严洞庭一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只不过是从道观里偷了一本书,按照那书上写的小小的照搬了一下!”
“你,你为何要这样做?”
“为何?”柳岩说着伸出了右手,月光的照耀下,可见他的残肢上已经长出了一只白皙而修长的手,与他黝黑的皮肤反差极大,一看就是读书人的手,“你还不明白吗?对于一个工匠来说,手有多么宝贵!”
那手再熟悉不过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上面应该还有一个刀口尚未愈合,严洞庭顿时火冒三丈,冲上去就喊:“还我手来!”
可是有人比他更快,只见眼前红光一闪,素玉已经五指成爪,就要抓上他的脖颈。
那柳岩没有想到素玉的动作如此之快,匆忙中往地上一躺,摔得四脚朝天,总算是躲过了一击。
“你这女鬼,不怕我死了手就再也不能回到他的身上了吗?”
“我只要你的血,杀了你,那法术自然就破了!”
柳岩听她不带感情的说着这样恐怖的话,突然爬起来回头就跑,直往那废墟的方向跑去。
“想跑?没有那么容易!”素玉急忙追了上去。
严洞庭见那柳岩的背影丝毫不见惶恐,心中不由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急忙叫道:“素玉,等一等,不要过去,好像有问题!”
可是素玉毕竟是小孩心性,哪里听他的,转瞬间就要抓到柳岩的后背。
突然,柳岩居然一下停住了脚步,转身超素玉笑道:“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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