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梦见了一条巷子。
巷子很深,上面晾着不少衣服和裤子,没关紧的水笼头在巷子安静的空气里敲打出一下下清脆的水声。有点熟悉的感觉,但我应该从没有来过这样一条巷子。
就在我四下打量着它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从巷子外传了过来,很清脆的高跟鞋的声音,走得很急,一路小跑的感觉。
随即我看到一个年轻女人神色慌张地朝我的方向跑过来,一边跑一边不停朝后看,好像后面跟着什么人似的。
直到跑到我身边,她身后什么人什么东西也没出现过.
但直到跑到我身边,她身后什么人什么东西也没出现过。
所以她停下脚步用力喘了几口气,然后冷不防地抬起头,对我道:“帮帮我。。。。。。”
这叫我狠是吃了一惊。
我一直以为做梦时,梦里的自己只是个第三方的眼睛而已,我真的没想到这个女人能看见我的,而且还会对我说话。
以致一时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这时那女人的脸色一下子又难看了起来,她朝我用力摆了手,大声道:“帮帮我!帮帮我!”
我正想问,该怎么帮你。那女人看着我的一双眼睛突然发直了。
直直地看着我,一边用力抓自己胸口的衣服。
“你怎么了!”我想问她。可是发觉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
真可笑,这如此逼真的梦,我可以听见梦里任何一点细微的声音,能闻到那女人身上淡淡的夏奈尔香水味,甚至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喷射到我脸上的热气。
可我偏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也爪 到她,因为进化论我怎么朝她舒伸出手,我所能抓到的都仅仅是把空气。
好了,这梦该停止了。。。。。。在我看到一行血从那女人大睁着的眼眶里慢慢滑下来的时候,我对自己这么说。
可这似乎并不是受我自己控制的。
梦停不了,它一直在继续,我看到那女人身子猛地痉挛起来,非常剧烈的痉挛。一些暗红色的液体花似的从她衣服里渗透出来,直条的,横条的,弧线的。。。。。。
而她还留有神智向我求救,尽管嘴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整张脸都已经被痛苦折磨得扭曲变形了,以致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对着能看到她,能听到她,却根本无从帮她的我:
“嗷咿--呀。。。。。。嗷咿--呀。。。。。。”
“嗷咿--呀。。。。。。嗷咿--呀。。。。。。”
“嗷咿--呀。。。。。。嗷咿--呀。。。。。。”
“喵!!”
一声猫叫终于把我从那场可怕的噩梦里惊醒那刻,我还以为我真的要在那场见鬼的梦里出不来了。
睁开眼,我看到杰杰压在我喉咙上瞪大了一双眼紧盯着我,见我醒立刻扭过头,扯开嗓子朝外喊:“她醒了!喵铁母鸡醒了!!”
它看上去是那么的兴奋,以致踩着我脆弱的喉咙乱蹦达,也一点都没感觉这很可能会要了我的小命,我只能想办法自己制止它继续的暴行:”死猫你做什么。。。。。。”
抬手想把它扯开,可是两只手发不出一点力气,我的手软得就好像骨头都变成了棉花:“你给我死下去。。。。。。”连声音也是。
“喵!你还敢凶杰杰!凶你的救命恩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死下去!”
“喵!那你继续睡吧!铁母鸡!已经睡了一个礼拜的觉,再睡一个礼拜杰杰也不管你了!”
“什么?”
“再睡一个礼拜吧!你就能成仙了!”
“一个礼拜?”
“喵!”
“我睡了一个礼拜?”
“喵!”
“我真的睡了一个礼拜?!!”
“喵!”
一礼拜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并不意味着一个人被突然抽去了七天时间后,地球就停转了。事实上它一点变化也没有,和你每个混沌醒来的早晨没有任何区别,空气不冷不热,杰杰还在为猫粮的多少而抱怨,生意还是不清不淡,客人还是一如既往。甚至在看到我重新坐进收银台的时候,店里那些充满省略的脸上不约而同的出现了一点点小失望,那些脸上分明写着,啊?才七天就换班了啊?为什么啊。。。。。。我们要胡离。。。。。。
端着狐狸熬的粥我坐在窗边吃着,努力想着一梦七天的感受,可是什么也想不出来。唯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梦里那女人凄厉的叫声,她当时就在我对面,伸手可及的距离,可除了眼睁睁看着那些血从她身体里绽放出来,我什么也做不了。
天还在下着雨,杰杰说,从那晚到现在,已经连下一周了。
再这么下,店可以关门了。它又说因为这么恶劣的天气没人有什么心情跑出来吃点心。
我想它说得对,没什么能比这样湿漉漉粘乎乎的气候更让人心情恶劣的了,它让人情绪低落,且嗜睡。我用力打了个哈欠,即使已经连睡了七天七夜,我有点沮丧地意识到我仍然会觉得困,随时有种想倒头睡下的冲动,什么道理?真叫人费解。。。。。。该不会是某种疾病吧。。。。。。
“。。。。。。今晨四点,一名送奶工在本市灵鑫路近中昌路路口的垃圾存放点发现一具无名女尸。该女子年龄约三十,中长发,身穿浅灰色上业,蓝色牛仔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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