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认识他。”沈斌淡淡地回应了一句,转身离开,想要快步奔回学校,因为惭愧和自责已然充满了他的心胸,不吐不快。
我为什么会怀疑饿救命恩人?为什么会不相信曾经和自己出生入死的伙伴的清白?我要找出幕后的凶手,还所有人一个公道!
无意中,他的目光扫过一间病房,瞬间的景象令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回过身驻足观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心却始终无法平静地面对现实:里面躺着几个人,身体被白色的被子好好地裹紧,输液瓶子不住地将养分送入他们的体内,而他们依旧一动不动,没有感觉,没有笑容,除了还能够听到轻微的呼吸声以外,没有任何迹象证明他们还活着。宁静,属于特殊病人的宁静包围了整个病房,一张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庞提醒着沈斌,他们的普通与特殊。沈斌揉揉眼睛,推开门悄悄地进去,挨个审视了一遍。喉咙中似乎有火山需要喷发,他立刻捂住嘴,小心地退了出来,身体靠在门上,强烈地呼吸,呼吸,心跳加快。
怎么会?我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
他捏捏耳朵,很痛!于是他重新走进门,再次仔细地看了一遍,结果一样。他不敢逗留,马上离开病房,机械地行走,直到进入学校的大门,耳边依旧回响着看到自己奇怪举动的护士们之间的谈话:“那人真怪!不过,病人得的到底什么病,这么厉害,睡了五天都不见动静。”
五天?我看到的是什么?昨天在学校出现的是人,还是……
沈斌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大,思绪渐渐混乱,甚至不想去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怎么可能是真的?不是吧,为什么我会碰到如此奇怪的事情?但是,如果是真的……不!这就是真的!要是他们在身边就好了,这样的怪事我实在是不在行。说起来,到底是谁在陷害机器猫呢?这些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沈斌坐在校园里,静静地思考。方才看到的脸庞有不断在眼前浮现,昨夜的景象冲进了脑海,挥之不去。
许久,他仍然找不到头绪,一切事情的发展都已经超出了他所具备的知识所能覆盖的范围,甚至超出了他所能想象的范围。
太可怕了!这就是现实吗?
他挠挠头,无奈又急躁的情绪笼罩了他的心房,不停地顿足令他稍微感到一些烦恼的释放。一滴液体从头上落下,打在肩膀,染湿了衣服,他并没有在意,仍然在烦恼。过了一会儿,又是一滴,打在他的脸上,拖下长长的轨迹。沈斌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看看,站起身。
在这里发呆倒不如硬着头皮按照时间先后顺序走一遍啊!侦探小说上都是这样写的,我不妨也试一试。要说开始,应该是陈校长给的笔记本。
他顺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液体,甩甩,向着办公楼走去。他的身后,杨柳依稀吐出了新芽,在寒风的吹拂下婀娜地扭动着。枝条的尖端,血从里面渗出,立刻被从泥土中拱出的根系吸收。一具干瘪的尸体被根系温柔地送出,然后又被枝条轻轻地拉起,悬挂在半空中,倒吊着,摇曳着,布满褶皱的皮肤似乎可以证明她生前身材丰腴……
瘦弱的身影渐渐飘近,模糊的脸庞仍然无法辨别对方的身份。柳幽叶紧张地观察对方的举动,咬牙挣扎着想要脱离巨手的束缚,时不时感觉一下秦香君的举动,心里研究下一步的对策。那人拍拍柳如声的后背,责备道:“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一样没用!即使再给你一次生命,结局不会两样。”
柳如声抬起头瞪着他,似乎饱含怜悯之意:“也许。可惜以前的你和我想的一样,如果没有命运的安排,你也许陪在我身边,和我一起……”
“闭嘴!我不是你。你输了,二十年后我给了你机会,可惜你还是输了。正义,你所谓的正义根本抵挡不了强大的力量。命运还是命运,二十年前的我是这样,你也是如此。”熟悉的声音从男人的口中传出,柳幽叶在记忆中搜寻,呆住了。男人挥动黄旗,柳如声倒在地上,但是目光没有变化,依旧抑郁,充满了怜悯。
“我没有输,我还有希望。”柳如声抓起紫月扔给柳幽叶,自己的手在紫月脱手的瞬间化作粉末。“记住,千万不要放弃希望!”他的牙齿横开,身体纷纷飘零,如秋天的菊花瓣。粉末黏在巨手上,手松开,缓缓分解,归于无形。柳幽叶愣愣地接住紫月,默默地垂下头,心里涌上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悲哀。
他和自己想的一样……
“嗯,很有趣!”秦香君的反应仍旧非常另类,他拍拍身上的土,很不乐意地侧头哼哼道。“喂,我可不是为了什么真理正义,本少爷最讨厌条条框框,虚伪地做人!说吧,你怎么赔偿我的精神损失和衣物损失?”他无赖地笑着,瞧得对方有些莫名其妙。“喂,给点儿反应,你把我引来到底想干什么?本少爷最讨厌的前三位就是不喜欢说话的人、没有钱赚的业务,还有弄坏我的情绪和衣服的丑男。不巧,你占了两条。嗯……这个,你说怎么赔偿吧!”
对方仍像是在分析秦香君特殊的思想状态和心里状态,柳幽叶拉拉秦香君的衣袖,提醒他赶紧离开为妙。可惜,这位阴阳师显然不领情,目不转睛地瞧着自己的猎物,仿佛已经忘记刚才的狼狈。无奈,柳幽叶摆出随时可以战斗的架势,小心地看着自己的敌人,准备防守反击。空气似乎已然凝固,危机隐约笼罩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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