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舞蹈着,接着,是以细腻笔法描绘的阴郁祭坛景致:在上面躺卧着一个女人,而
双胞胎的手上各自握着一个小小的,被细致描绘的盘子;士兵们对着祭典朝拜,他
们的剑尖往上高举;然後,双胞胎被俘虏起来,她们哭泣着。然後到来的,是那群
怀着敌意的审判官,以及熟悉的逃亡场景。在另一幅画作,虽然模糊不清但尚能辨
认,双胞胎的怀抱里有一个婴儿,那是一个小小的包裹,以细小的黑点表示眼睛,
也画出些微的红发。然後,当那群恶意的士兵到来时,她们将珍爱之物交托给他人。
最後是双胞胎其中一个,她身处於枝叶茂密的丛林中,手臂伸展出来,似乎是
要迎向她的另一个半身。涂抹着血红色颜料的头发,触及那道沾满乾 血迹的石墙。
如今她依然能够栩栩如生地呼唤起当时的亢奋。她分享着父亲的狂迷,因为他
在世界的两个端点同时发现这对双胞胎,她们正在搜索彼此的模样被刻划於那些古
老的壁画,分别被掩埋於巴勒斯坦与秘鲁的山洞里。
这就像是最伟大的历史事件,没有别的事情能够与之争锋。接着在一年以後,
某个从柏林博物馆被发掘出土的花盆,上面也描绘着类似的图案。那些跪拜的形体,
盘子举在手上,就在那个石制的祭坛前方。那是一个粗糙的玩意,根本没有任何文
献记载。然而,那又有什麽了不得的呢?根据最可靠的方法显示,它出产於西元前
四千年;而且,毫无疑问地,根据被新近翻译的苏美语言,上面的文字就是对他们
来说最为重要的:
『双胞胎传奇』
没错,看起来是如此要命的光辉动人。这是一辈子学术研究生涯的基地,直到
他呈报出他的研究成果。
他们对他极尽讥笑之能事,或者乾脆嗤之以鼻。这种连系珠旧世界与新世界的
串炼,根本就是不可置信的。六千年前,真的呢!他们把他编派到那群『疯学究』,
他们成天谈论着古老的太空人,亚特兰提斯,以及已经失传许久的『穆』王国。
他竭尽全力地争辩,教授,乞求他们要相信,和他一起到那些洞窟去亲眼目睹。
他是多麽用心地搜罗证据,例如颜料的品种,实验室报告,雕画中的植物报告书,
甚至还有双胞胎穿着的白色长袍。
如果是另一个人,很可能早已放弃。每一所学校与基金会都不收留他,他甚至
没有钱照料小孩。他接下一个可以糊口的教职,然後在晚上时写信给全世界的博物
馆。然後是一个土制画板,上面有着绘图,就在曼彻斯特被发现,另一个则是在伦
敦出土。两者都清楚勾画着那对双胞胎。带着借贷的钱款,他到那些地方去拍摄那
些人造品德照片。他为这些东西写出许多论文,在不知名的刊物上发表。即使如此,
他还是持续着他的研究。
然後就是她的到达,那个声音柔细的怪异女子。她倾听着他,阅读他的资料,
然後给他一个古老的纸草,那是来自於本世纪的初期,就在埃及的一个洞穴中被发
现;那个器皿也包含某些非常相似的画作,以及那些字句『双胞胎传奇』。
『那是一个给你的赠礼。』她说。然後,她从柏林博物馆那里买下那个花盆,
也从英国那里购下那些板画。
不过,在秘鲁的发现最让她感到神迷目眩。她供给他无限量的金钱,好回到南
美洲去持续考掘的工作。
在这些年来,他已经搜索过无数的洞穴,为的就是要找到更多的证据,和村民
们聊到他们最古老的神话与故事,检验已成废墟的城市、庙堂,甚至古老的基督教
堂 因为有可能在其中发现一些从异教徒那里得来的石头。
不过,数十年流转而去。他什麽也没有发现。
那终究造成他的陨落。即使是她、他的赞助者也要他放弃寻找这些古迹。她不
愿意看到他的生命就这样耗费於此。他应该把这个工作留给较为年轻的人。但是,
他根本不肯听劝。这是他的发现:双胞胎传奇!於是,她还是继续开支票给他,而
他就这样一直下去,直到他大老而无法攀爬山脉、无法在丛林中跋涉而过。
在他生命的最後时光,他偶尔会去教课。他无法激起学生的兴致,即使他把那
些器物都拿出来摆在他们眼前。毕竟,那些东西根本就无法真正地适合任何地方,
他们并没有确切的年代。而那些洞穴呢?现在还有人能够发现它们吗?
但是她——他的赞助者还是对他一往如常地照料。她帮他在里约热内卢买下一
栋房子,帮他设立一个信托基金,当他死去之後也会留给他的女儿继承。她所给予
的金钱让他的女儿能够接受教育,还有许多其它的事物。奇怪的是,他们竟然可以
生活得如此舒适豪华,仿佛他早已获得成功。
『打电话给她。』他开始变得躁动起来,空洞的双手抓取着照片。可是他的女
儿并没有移动,她站在他的肩旁,往下看着双胞胎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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