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曼……”玛赫特现出一个苦涩漫长的微笑。
“告诉我们後来究竟如何。”卡布瑞说。
玛赫特静静地坐著,仿佛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发话点。天际愈来对黑,但远处的
西方却认出灿亮的红光。终於连那抹光芒也下沉了,他们被彻底的黑夜环绕,除了
壁炉的火光与玻璃镜面的反射光线之外别无其他。
“凯曼带你们到埃及,”卡布瑞说:“你们在那里看到了什麽?”
“他带我们到埃及,”玛赫特叹息箸么回去,眼睛盯著桌面。“根本没有逃脱
的希望,凯曼不惜以武力带我们回去。事实上,我们也同意回去。经过二十代的传
承,如今我们等於是介於精灵与人类之间的使音;万一阿曼真的闯下滔天大祸,我
们会试著力挽狂澜--至少我们要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我将孩子托付给我信任的女子照顾,我亲吻她告别。然後我们被招待上皇室
的船只,仿佛我们是国王与女王的宾发而非囚犯,如同以往一样。
“在旅途中凯曼对我们彬彬有礼,但却沉默而严峻,不敢与我们对望。这倒也
好,我们也忘不掉自己受过的伤害。但就在抵达王宫前的最後一晚,凯曼请我们到
他的舱房,告诉我们事情的始末。
“他的态度极为有礼,而我们也试著将自己对他的个人疑虑放在一边。他告诉
我们那个恶灵(他是这麽称呼的)的所作所为。
“当我们离开埃及没多久後,他意识到有某个黑色而淫邪的东西正监视差他。
无论他到任何地方,那东西都跟随著他。唯有日正当中时们东西的力量才会减弱。
“他房屋内的东西也被掀动,但其他人没有注意到。起先他以为自己神智不清,
他的书写物品被摆到其他地方、他所用的印章也是。当他独处时,那些东西会朝著
地乱飞过来,有时候他会在滑稽的地方找回失物。
“他不敢告诉国王或女王,他知道而是我们的精灵在作法。如果被知道的话,
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他只好保守那要命的秘密,可是情况愈来愈恶劣——他从小珍惜的饰物不是
粉碎毁坏,就是朝他砸下来。护身符被塞到厕所,排泄物飞溅到墙壁上……
“他几乎无法住在自己的房屋内,但他还是严厉告诫仆人不能传出这些事情。
当奴隶们怕得逃跑时,他只好像个下级佣人一样,亲自打扫厕所。
“但他真是恐惧莫名。他知道房屋内有个东西跟他在一起,他可以嗅到那气息,
有时甚至可以感受到尖针般的利齿。
“最後他实在受不了,只好哀求他现身。但这样似乎增添那恶灵的能耐。他将
凯曼的钱包掏空,以石块取代;一整夜都让金币响来响去。他玩弄他的床铺,凯曼
只好睡地板。当他没注意时,精灵把砂子吹进食物里了。
“自从我们离开王国已经有六个月了,他不确定我们是否完全脱离险境,但他
实在怕极了。精灵真是让他魂飞魄散。
“就在那一夜,他躺在床上想著不知道精灵接下来要干嘛,此时他听到敲门声。
他很害怕,知道自己不该去应门,因为敲门的手并非来自人类。但他实在承受不住,
只好边念著祷文一边开门。当时他看到万中选一的恐怖:他父亲的腐烂木乃伊正倚
著花园的墙壁,破烂恶臭的绷带散落在朽坏的躯体四周。
“当然,从那乾涸的眼眶与面容看起来,他确定这尸体已经死透。必定是那东
西将他从地底挖出来,运到这里。但是,那可是他父亲的身体耶:那恶臭的尸体原
本该让他与他的兄弟姊妹以庄严的葬仪飨宴款待,来虔诚吞食下的物体。”
“凯曼曲膝跪下哭嚎著,就在他难以置信的眼前,邵东西竟然移动了!他的肢
体格格作响,布条散落成碎块,直到凯曼再也无法多看一眼,跑回房内将们关起来。
然後那尸体竟然猛力敲门,似乎非得进来不可。
“凯曼求遍了埃及众神,他喝令王宫的守卫与国王的禁卫兵前来,他自己也斥
喝著要那恶灵滚开。但他自己竟身不由己,在盛怒中踢著金币。
“全王宫的人都冲到他的住所来,但恶灵愈发强大。凯曼仅有的一些家具也跛
摧毁。
“这只是开始而已。当祭司们前来拔魔时,一股强烈无比的旋风夹杂著沙漠滚
滚尘埃而来。无论凯曼在何处,那股风就追著他跑,直到他无力可挡、身上覆满细
小的血洞为止。即使他侥幸能在一间小密室里,恶灵也有办法把屋顶掀翻,让他跪
在地上痛哭流涕。
“好几天过去了,祭司怎麽努力也没用,恶灵还是那么强大。
“国王与女王也被惊动。祭司们诅咒恶灵,人民怪罪红发的女巫,主张到沙漠
把她们抓回来烧死。如此一来,恶灵就会安静下来。
“但是古老的世家并不如是想。他们的意见很清楚:都是因为国王冒犯了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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