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我是全能的神,能够以这等速度追上你吗?还有,加上危机到来……』
他的嘴唇突然碰触丹尼尔的脸。噢,这样好多了,我喜欢接吻,和这等不死者
耳鬓摩。抱住我,他把自己的脸埋在阿曼德的颈子,我要你的血液。
『等一下,我亲爱的。』阿曼德将他的手指伸入丹尼尔的嘴里,在他低沈自制
的声音底下,有着如此的感情。『仔细听着我的话,在这全世界,我们的吸血一族
正在被消灭当中。』
消灭。这样的话语传送一阵阵的惊惶到他的体内,即使如此疲惫,还是一让他
感到紧张无比。他想要把视线集中阿曼德身上,但却又看到那对红发的双胞胎、士
兵,以及那具被支解、翻滚於尘埃中的尸体。然而那样的意义、那种连续性……究
竟是为什麽呢?
『我无法告诉你。』阿曼德如此说,他指的是那场梦境,因为他也作了那个梦。
他将白兰地贴近丹尼尔的嘴边。
真是温暖啊,如果他不努力撑住,一定会立刻昏睡吧。车子正在急驰於高速公
路上,远离芝加哥,雨水滴落於窗户上,他却身处於温暖的场所。真是动人的银色
雨景,阿曼德转过身去,仿佛被远方的音乐分去、心神;他的双唇张开,正要开口
说话。
我与你在一起,非常安全。
『不,丹尼尔,我们并不安全。』阿曼德回答他:『甚至连一个晚上、一小时
都未必可以安全度过。』
丹尼尔尝试着提出问题,但是他大虚弱、困倦。轿车是如此舒适,行驰的震动
又是如此慰人,而且那对美丽的红发双胞胎要他立刻进入梦境。他的眼睛闭上一瞬
间,沈入阿曼德的肩膀,感觉到阿曼德的手抚摸着他的背部。
依稀在遥远处,他听到阿曼德说着:『我该怎麽对你 好,我心爱的,尤其当
我自身都如此恐惧时。』黑暗再度降临。白兰地的滋味驻留在他的 边,他攀附着
阿曼德的手,但已经沈入梦乡。
双胞胎行走於沙漠,烈日高悬,晒伤她们洁白的手臂与西孔。她们的嘴 因为
焦渴而肿胀乾裂,衣衫沾满血迹。
『让大雨降落。』丹尼尔大声叫喊:『你做得到的,让大雨降下。』其中之一
的双胞胎跪倒在地,她的姊妹也跪下来,双手抱着她,红发衬映着红发。
在远方处,他又听见阿曼德的声音。他说,她们置身於沙漠的极深之处,就连
她们驱使的精灵也无法在此地降雨。
为什麽?难道精灵不是全能的?
他感觉到阿曼德再度温柔地亲吻他。
双胞胎现在进入一条山间小道,但是她们没有影子,因为太阳完全直射,而山
路险恶得无法攀登。但是她们还是继续行走。难道没有人可以帮助她们?她们每一
步都崎岖艰难,岩石灼热得难以触摸。最後,她们的其中之一俯身摔倒在沙中,另
一个弯身以头发帮她遮挡烈日。
如果傍晚来临,就会有凉爽的风。
突然间,正在保护她姊妹的那个双胞胎抬起头来,悬崖上有岩石掉落下来,带
着窒间的回音。然後,丹尼尔看到一群看似沙漠之民的人接近,他们的黑色肌肤与
白色长袍看上去有一千岁那麽苍老。
当那些人逼近时,双胞胎站了起来。他们供应冷水给双胞胎姊妹,突然间她们
歇斯底里地又说又笑,她们终於松一口气,但那些人并不了解。接着,其中之一的
双胞胎以放诸四海的手势指着她姊妹的肚子,表示她已经怀孕。那些人抬起怀孕的
女子,走向他们设於沙漠中绿洲的营帐。
最後,双胞胎就着营火安详沈睡,救助她们的是沙漠之民目都因人。是否因为
贝都因人的古老历史可以追溯回千万年之前?黎明破晓时,没有怀孕的双胞胎起身,
在她姊妹的注视下走向绿洲的橄榄树。她高举双臂,起先看起来只是在礼赞太阳,
那些沙漠之民也围绕在旁观看。接着,温柔的微风吹拂,摇动着橄榄树的枝叶,轻
柔甜美的雨滴开始降落。
丹尼尔睁开眼睛,他已经在飞机上了。
周遭的昏黄灯光与白色塑胶材质的器具,让他立即辨认出这个小房间。每样东
西都是人工合成的质料,坚硬而闪亮,如同某种生物的巨大肋骨。也许到头来一切
都轮转过一回?科技再创造在圣经营田中、约拿所藏身的深邃鲸鱼腹部。
他躺在一张没有床头也没有床角的卧铺上,有人帮他清洗双手与脸庞。感觉真
好,引擎的声音静默无比,像是鲸鱼滑过大海的姿势。他得以看清楚周遭的事物:
某个小酒柜,一瓶波本酒。他想要喝酒,但是疲累得无法动弹。有些不大对劲……
他摸索自己的脖子,发觉那个坠子已经不见了。无妨,现在他与阿曼德在一起。
阿曼德坐在这尾人工鲸鱼的眼睛处,靠近窗口。他的头发剪短,穿着黑色毛料
衣服,整齐而美好,像是打扮整齐参加葬礼的 体。他看上去无比严峻,足以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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