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 』
『他们都在旧金山,聚集在一家叫做「德古拉伯爵的女儿」的酒吧。我之所以
通晓这些,可能是某个高强的心灵故意或者不智地传送这些意象到许多心灵;又或
许是某个见证者将这些意象传递给大家。我无法确定为何者,思想、感受、声浪,
它们都只是存在着,我们行旅在巨大网罗的蛛巢小径。不过那个「危险」的警讯盖
过其他的念波,仿佛我们的世界在一瞬间变得哑然无声。接着,其他的声音 浮现
出来。』 『那麽,黎斯特又在哪里?』
『只看到惊鸿一瞥,他们无法追踪到他的巢穴。他太聪明了,但是却忍不住戏
弄他们。每天晚上他都驾驶着保时捷跑车,驰骋於旧金山的街道。但是,他可能不
知道那些已发生的事情。』
『愿闻其详。』
『沟通的能力是双向的。如果要听见其他人的思讯,自己的心念也会被窃听到。
黎斯特为了隐瞒他自己的行踪,很可能把所有的渠道给关闭起来。』 『那麽,梦
境中的双胞胎又是怎麽回事?』
『我不太清楚,并非每个人都作了那些梦。有些人似乎知道她们,也相当畏惧
她们,而且认为这一切都是黎斯特惹出来的祸端。』
『群魔中的真正妖兽。』丹尼尔轻笑着说。
阿曼德微妙地点头,认可他的调笑之语。
除了能量的流动,一切皆为寂静。
『你可明白我所告诉你的?除了旧金山之外,我的同类在每一处都遭到狙击。
』
『除了黎斯特的所在。』
『没错。但是狙击者相当乖戾难料,似乎它必定会先接近猎物,然後才毁灭它。
也有可能它是要等到演唱会开始,一手完结掉它所掀起的腥风血浪。』
『它不可能伤害你,否则应该早就 』
轻浅的笑声,几乎听不清楚。那是以心电感应传送的?
『你的信心让我感动莫名,但先别急着当我的信徒。那个东西并非全能,它无
法以无限的速度移动。你得了解我所作的选择:我们之所以要到哪里,是因为那是
唯一安全的地方。它在某些遥远的地方看到离群的孤鸟,还是把他们烧成一堆灰尘。
』
『同时也是因为,你想要和黎斯特在一起。』
没有回答。
『你自己心知肚明,如果到时有一场战役,你想要在那里助他一臂之力。』
还是没有回答。
『如果那是黎斯特造成的,他可能有办法结束这场闹剧。』
阿曼德还是没有回答,他显得相当困惑。
『其实这很单纯,』他终於说:『我必须去就是了。』
飞机似乎悬在音流当中,丹尼尔朦胧地看着天花板。
去见他最後一面。他想到纽奥尔良的屋子,他在蒙尘的地板上发现黎斯特的表。
现在他要回到旧金山,回到事件发生的原点,回到黎斯特的所在。天哪,他真想喝
酒,阿曼德为啥不给他喝那瓶波本酒?他很虚弱,他们要去演唱会场,去看黎斯特
但是,梦境所激发的 惧感受回到他身上。『不要再让我梦见那些了。』他低
声说道。
他好像听到阿曼德说,好的。
突然间,阿曼德就站在床边,他的影子覆盖着丹尼尔。鲸鱼的肚腹看起来更小,
仅止於包围着阿曼德的周遭四
『看着我,我心爱的。』他说。
起先是黑暗,然後高大的铁门倏地打开,明月高照着花园。这是什麽地方?
光是那温暖的空气与高悬的月亮,他就可以断定那是义大利;更远的彼方,他
还看得到庞贝遗址边陲的『神秘别馆』。
『我们是怎麽来到这里的?』他问阿曼德,後者就站在他旁边,穿着旧式的天
鹅绒服饰。有好一阵子,他只看得到阿曼德,看到他的黑色天鹅绒背心、绑腿,以
及长而髻曲的褐色头发。
『你知道,我们实际上并不在这里。』阿曼德说。他转身走向通往别馆的花园,
鞋子在灰色石板地上发出微弱的声响。
但这些都是真的:快要颓倒的墙垣、深埋於花床的花朵、烙下阿曼德足迹的小
径,还有头顶上的星空!他转向一颗柠檬树,摘下一片新鲜的叶子。
阿曼德过来挽住他的手,新鲜的泥土味从花床上浮显上来。我可以在这里死去。
『没错,』阿曼德说:『你是会在此地死去。你知道的,我从未做过这件事。
虽然你不相信,但黎斯特也在他的书中这麽写。你可相信他说的话?』
『我相信你,你解释过自己所发的誓。但是,我的问题是,你究竟是对谁发这
个誓。』
回答他的只有笑声。
他们的声音传遍花园,回响在玫瑰与雏菊的花瓣,光线从门口处溢满四周。远
方可有人在演奏音乐?这个地方被夜晚的蓝色天空映得发亮一片。
『如今,你迫使我打破誓言,得到你自以为想要的。但是先看看这片花园,一
旦我这麽做,以後你就不可能与我分享思想与灵视,沈默的帷幕将会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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