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下一口茶,叹出冒白烟的气。
一块两块三四五块一张两张三四五张…钱啊钱我亲爱的钱那些一个个走进店里来的人在我眼里都是一捆捆的钞票啊。
忽然耳朵一动。
…您这边请。
是的,这是店长推荐的套茶,赠一套茶点,物美价廉。
楼上已经客满了,非常抱歉,可以请您在一楼就坐吗?是的,非常抱歉,真是谢谢您。
…
声音温柔而磁性,让人安心。
我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千真万确,是遥的声音。
转过头去,战战兢兢地看。
一个身着雪白长衫的男子,正带着眉眼间略有一丝忧郁的笑,用沉稳的步伐,扶着一个老人慢慢的向堂内走。
他的目光淡然,让人生不出敌意, 长短合适的黑发从耳边垂下来,垂过他沉稳冷毅的嘴角。
…
男人。
遥,遥居然,是男人?
我从不知道,原来,一个男人变成男人,竟然是这样的状况?
看着那个变态的,妖娆的,整天柔媚地对我翻兰花指的人,忽然间变得这样沉默而冷峻,优雅而从容…
…好,可,怕~啊!我回过头来抱着头在心里尖叫。
各位正在看得孩子们,到了这里,就要记住千万不要对生活期许过高。
你看你看,我不是一直希望着,亲爱的遥变成这副模样么?
可是,事实上似乎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
遥,那边的客人要加水。
恩。
遥,那边的地脏了。
哦。
遥,楼上结账。
好。
遥,门口的地脏了拖一下。
了。
遥…
帮我浇一下花好吗?
看着双手合十的典殿下,那个平时都会冷笑着说,不用浇水,你就是倒酱油进去也不会倒死的,男人,此刻居然蹙着忧郁的双眉,微微一笑。
好,我去。
我的天…
我有一种,世界末日临近的预感。
那个…
恩?
看着稳稳当当回过头来的那张俊脸,我居然半句话卡住硬是吐不出来。
怎么了。
苍天啊连声音都是低沉冷淡的~!
那个那个那个你今天看起来很没精神…我惴惴不安地小声说。
…
喂。
…恩。
你…
…
别再给我…了!那个…是什么意思啊?!
…没。
完了,连一个,没什么,都说不完了。
这个萎靡,萎靡的有点旷古啊。
…萎靡?
我对着阿猫点头。
喔,那是因为秋天来了啊。秋天是倦怠期嘛。她倒是漫不经心。
啥?不是女人都伤春么?我趴在阿猫身边,揉着被遥的目光冻伤的耳朵。
恩…自古女人伤春男人悲秋那么像他那样又男又女男人的身体女人的心就又伤春又悲秋呗。
这样啊。恩,只是悲秋…
悲秋~悲秋~秋天是倦怠期~
我念着慢慢走出老狐狸的工作室,结果脚刚沾到门口的地面就触电一样弹了回来。
遥的脸上,一丝笑也没有。
就那么肃穆的,像告别遗体一样,微低垂着头笔直站在柜台边。
我几乎,可以看到他身上的怨念物质化了变成乌黑的东西飘散出来。
所有经过旁边的客人,都下意识地绕行三米,形成一个诡异的包围圈,让遥的身影更加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这是悲秋了才怪,恶鬼附身才对。
更加让我恶寒的是,PUPU居然满面春风继续上下奔走,牙牙继续宠辱不惊地填补门童的空缺典殿下继续信手徐徐弹着春江花月夜…
完全,正常。一切都照常,没有遥有遥对于白唐居是无影响的。
遥站在那里,就象是一个不太入流的摆设,虽然平时用得上也可以凑合,用不上也不要紧。
我叹了口气。
幸好幸好。
我的营业额…暂时不会因为那些看起来有害身心健康的黑色物质打折扣。不过,暂时,而已。
想到这里我义无反顾冲入包围圈。
…?
不要再…了。
你,不舒服就说我可以让你去休息啊。我抬起手拍拍他的肩膀。
没。
没有怎么这么抑郁?还给我撑咧。你又不是撑的角色设定…
他抬起手来,将我的手轻轻拍掉。
不仅拍掉,而且皱起了眉头。两道浓眉之间,有一条不太深也算不上浅的裂痕。
遥从来都那么春光泛滥的脸,居然在这一翻之下冷的开天辟地,冷的就好象他从来就没有温暖过一样。
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皱起眉头来,两眼跟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扫过我的身子。
我听到,额头上什么东西劈斯爆出来的声音。
哇咧,你这无良的大恶棍!你还蹬鼻子上脸咧!!我这是好心的过来安慰受伤的孩子不是来讨打的你有没有常识啊!!!
所谓痛打落水狗…不对,是以暴治暴。
鉴于店内众目睽睽,我收回本来要踩在他屁股上的脚换用手提着他的脖领子贴地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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