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说是短剧吧,应该算一个短篇的故事。
年代人物地点均不可考,是一个让人从头看到尾,没有什么喜悦,也似乎不是非常悲伤的,有点凄美的古剧。
虽然典殿下一直在很兴奋地加叙着拍摄过程中的各种花絮,那种冷冷清清的哀婉的气氛还是没有被完全冲去。
而且当一切结束时,我的心里面有一种莫名的迷惑。
啊,说了这么多,或许……
我是不是应该讲一讲这个故事?
好吧好吧,我尽量不罗嗦。
故事的开始……是一派秋景。一个衣着朴素的儒雅男子垂着眼帘,在小路上慢慢踱步。
他似乎回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那天是在一个热闹的大堂内。身着各色华服的达官显贵在谈笑风生。房内觥筹交错,琴瑟相和。地上有大片华丽的波斯地毯,墙上挂着大红的绸帘,似乎是主人正逢喜事吧。
没错,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个发生在中国古代的故事。
明白我的意思吗?……那些所谓的达官贵人们,都是男性。
……这样的酒席上怎能没有美色助兴呢?坐在堂中的年轻的主人轻声对旁边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双手抬起略略一击。
的确是老套的剧情。通常此时就会有一位绝色美女娉娉婷婷地走进来了。
只不过剧中的这位姐姐,身后还有一个抱着琴的丫鬟。
没错,她就是典殿下了。
据说是从好莱坞请来的顶极形象设计师打理的这一身装束,着实将她的美貌十二分的衬托了出来。
高傲地抬着眼睛,没有看任何人,她只是两手相叠按在腰带上,一步一步款款入内。用白玉簪盘在脑后的垂发髻在闪烁的灯火下反射着冷冷的光泽。
居然是个倨傲的冷美人。
周围因为这阵冷风忽然肃静下来了。房内数十盏灯火虽然映得四壁如白昼,却没有丝毫温暖的感觉。
也许还有夜色透过门帘漫进来的原因吧。
这个时候,镜头忽然切向一个角落。
那里有一个身着金纹黑衣的男子,他的眼睛上覆着一条黑色绸带。带子下露出的嘴角和下巴,显示出这是一个年轻英俊的人。
可惜是个盲人。
他看不到来人,自然继续自斟自饮。只是在周围安静下来的时候,顿了片刻,又低下头去向角落再缩了缩。
即使半面被覆,还是可以认出,那是萧恒的面孔。虽然此时奄奄无力又虚弱懒散的形象,令人看来生疏不已。
……剧情忽然又转向不久之前,这个男子还是个意气风发的画家的时候。
那时他身出名门,风流倜傥年轻气盛。
因为年轻气盛,所以他没有在意自己渐渐加剧的头痛和眼睛酸痛流泪,知道有一天他一觉醒来,发现世界陷入一片漆黑。
他失明了,也因此失去了糊口的本事。
虽然这样,但家境还好,从前的人脉关系还在,名声还在。因为悯惜他的遭遇而请他做客谈心的,也不在少数。
这回,轮到一个附庸风雅的富家子弟。
画面又转了回来。
可惜我们的男主角对于这样的场面并无兴趣。他一杯接一杯自斟自饮,甚至无视于大厅中央那位美丽的琴妓演奏的铮铮之音。
虽然演奏的人是典殿下,但据说事实是萧恒作的曲。
此刻饰演盲人的他,正佝偻着腰背坐着,一派颓然了无生趣的神气。
典殿下弹的很入神,琴声滔滔不绝,好像汩汩水流淌过耳边。
也许我终于可以理解了为什么初次见面那天,萧恒会对典殿下一眼相中吧……
曲终,众人齐声喝彩,女子则不为所动仅仅微微颔首示意。
旁边的人侧身向这边说了什么,好象是因为赞美女子,来这里征求附和。
萧恒隐在蒙眼布下面的嘴角,却只是很不以为意地冷淡的笑笑。
为了助兴,琴妓站起身来,以很不情愿的神气开始敬酒。
一个一个,当走到盲眼的画家面前时,美女微微愣了一下。她从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特殊的客人。
“我听说城东的一位画家,失明之后可以凭人的声音,描绘出人的样貌来,请问是您吗?”
我第一次听到典殿下提声静气,字正腔圆地说话,居然与她那副冷艳的装扮相称不已。
画家平静地点头。然后很简短地轻轻吐出一句话。
“黑发,绿衣,垂发髻。柳腰垂肩。”
女子立刻露出兴致盎然的表情。
“果然不错。那么请问,先生您知道我方才弹的那支曲子,说的是什么吗?”
男人略略沉吟,轻轻吐出一个字。
“海。”
琴妓的脸上立刻露出得胜的微笑。
“可惜可惜,对了一半。这曲子名叫‘海上明月’。不过这样也算您有相当的本领了。”
男人藏在额发间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那就让您见笑了。我的确没有听到有月存在。”
“况且,象姑娘你这样正值火热青春的心,又如何能弹出月光的冰冷呢?”
女子的脸色忽然象被戳住痛处一样变得难看异常,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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