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关键时刻,奇迹发生了:连续的钟声敲响,引来无数鸡鸣狗吠。只一秒钟过后,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就好象做了一场噩梦,在最可怕最关键的时刻突然惊醒,一切梦中的景象都消失掉。虽有余悸,但心里明白自己终于安全了。唯一不同的是:这场梦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做的,人家是同床异梦,我们则是同车一梦。
我仍抓住恩荣的手不放,同时感觉到她也在用力抓紧。
大家都屏住呼吸,彼此甚至可以听见对方快要涨爆的心跳。一直到天逐渐亮了,大家这才慢慢松了口气。
放眼望去,原来我们离开万凤山不过百十米。在我们前后左右也没有一个三岔路口。路边的树倒是有的,只不过都是小松树而非我们半小时之前看见的高大的法国梧桐。
那我们昨晚是走到哪里了?按照西方灵魂学的观点:一个没有肉体的魂灵是无法强迫别的活物进入自己的意念之地,更别说伤害他了。按道家说法:妖有三口气,鬽造三亩地。鬼、妖、鬽的意念填充跟它的修为成正比。鬼以魅术惑人,妖以妄境迷人,只有鬽比它们都高明,能够凭自己的意念制造出一个空间,而且里面的所有东西在别人看来都是真实存在的,使人无从分辨……想到这我越来越觉得害怕了:石湖底主人(暂且认定是它)究竟要干什么?不是说它正忙着设法对付“猫妖”吗,怎么又找到我们头上了?难道……不管怎样,这次我们碰巧躲过一劫,但肯定还有下次,下下次——突然手中一空,想是恩荣反应过来,害羞之下将手抽回去了。
我深呼一口气,道:“是凤鸣寺早课的钟声救了我们一命,幸好大家都没事。”
“可是我的车有事了。一百二十万买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想是缩在座位底下了。
我于是安慰他:
“兄弟,能见到今天早上的太阳就不错了。凡事往好了想。”
“唉……跟你们在一起不死也得脱层皮。”东方长叹一口气,终于把头伸出来,眼神像羊一样忧伤。我觉得这忧伤一小半是出于对爱车的心疼,其余大部分则可能是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车还能开不?不能开就下去走,丫头把盒子拿好。”
恩荣听话地将盒子装进背包里。
“里面装得什么?”
恩荣答:“还能是什么。当然是舍利喽。”
“舍利?应该……能不能镇邪?”
“这当然。不然拿它干嘛!”
“那——”东方似有所悟,“昨天晚上那种情形下,是不是能用?”
“这……”恩荣一时语塞,求助似的望着我。
我只好实话实说——“当时太紧张,忘了打开了。抱歉。”
“抱歉?!你一句抱歉完了,我的一百二十万啊!你们两个赶快给我下去叫车去!我要修车——”
后来我们还真叫来一辆拖车,硬是把东方的宝马给拉到附近一家修车铺,人家摇头叹气说修不了,东方又打电话给厂家,等厂家来人将车拉走后,我们就拦了一辆计程车,逃命似的往回赶路。
“奇怪,电话为什么打不通呢,没理由呀!”我呆呆地望着电话机自语道。
“也许是手机坏了,或丢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为什么学校也找不见呢,我问了很多同学,都说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见过他。今天就是十月初一,可别出什么事——”
“咚咚咚!”
突然外面有人敲门,声音很急。
“呀,想是四毛回来了,你快去开门!”
恩荣蹦蹦跳跳地过去。
“你还知道来找我呀,我以为你失踪了呢!”
我登时有点纳闷,恩荣怎么会用这种口气跟四毛说话呢?出去一看,敲门的原来不是四毛,而是成林风。
“矜风师兄,舍利拿到了吗?”
我点点头,往沙发上一坐,闷不做声了。小林一看苗头不对,忙问恩荣:
“怎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四毛哥哥失踪了,”恩荣没好气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保护好他。”
成林风顿时一脸委屈,站在那儿讪讪的不知说什么好。
“这事儿不怪他,是我的错,我太大意了。”
“也不能怪你,”成林风马上接道:“你也别愁了,四毛哥哥吉人天相,相信不会有事的。倒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我师兄——”
“你师兄没事了吗?”恩荣忙问。
小子一愣:“你怎么知道?”
恩荣不答,却对我笑道:“师兄,那个老道士还真有办法,这下有戏了!”
“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小林傻乎乎地问。
“你个呆瓜懂什么!”恩荣伸手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嗔道:“我问你,这两天有没有想我?”
“当然想了,要不然我这么急着回来干嘛?其实……”
后面我听不下去了,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回到卧室,刚把门关上,女妖又阴魂不散地来了,站在窗前捂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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