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队员们各自躺在他们认为好的位置上休息着。
沃尔夫又坐到了窗前,眼前的丧尸似乎有了那么一点减少,远处隐约传来枪声,他知道,这是陆战队发起进攻了,而这些丧尸极有可能就是朝那边去的,它们似乎可以在群体间传递食物信息的所在,否则它们怎么会群体的游来荡去,而寻找食物的所在都是那么的不约而同。
餐桌不远处的一只泰迪熊玩具引起了沃尔夫的注意,他伸手拿过了泰迪熊,总是拿枪的手,忽然拿起玩具,还真有点不习惯。
玩具熊柔软的棕色绒毛在他粗糙的手里摸起来是那么的柔软,和冰冷坚硬的狙击步枪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只玩具熊是哪一个孩子留下来的呢?他或她一定非常喜欢这个玩偶,也许是忘了带走吧……沃尔夫的脑海里不由得又想起了妹妹,想起了已经死去十年的妹妹,她也是非常的喜欢泰迪熊玩偶,在她床头的柜子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泰迪熊……沃尔夫每一次去给妹妹扫墓,总是会带上一只玩具熊,放在她的墓碑前;而他也会在中国城的餐馆里,买一对中国的棕子,那是给母亲的,因为她总是说好事成双……
不管他愿不愿意,往事就是这样在他独处的时候从内心深处泛起。在十年前,他甚至想着如何出一场车祸或者从高处摔下,让自己变得失忆那该有多好,随着在军队服役的年岁增长,他亲眼目睹了很多死亡,他对这一切慢慢的看得透了,直到后来,他发现自己已经可以接受回忆往事,那些是伤痕,但已经不再令他感到痛不欲生了,因为生活还要继续,人不能永远沉浸在往事中不可自拔,既然没有勇气自杀,那么就去面对并且接受事实。其实这些道理沃尔夫都知道,但是他不能面对的是自己,所以他才选择从军,与其说是为了折磨自己,还不如说也是一种逃避。
父亲,沃尔夫心里闪过了父亲的影子,在那一瞬间,他忽然发觉父亲的相貌在脑中已经开始模糊,在他的记忆里,几乎没有父亲在家的印象,他只知道父亲是很出色的医生。但是医生都是不回家的吗?幼年时的沃尔夫总是会有这个奇怪的念头。而母亲在说起父亲的时候总是眉飞色舞,喜形于色,丝毫没有对如同守活寡一样的生活感到任何不满,她是非常传统的中国女性,任劳任怨,沃尔夫并不喜欢这样,他觉得母亲应该个性强硬一些,学会为自己争取属于自己的权利与利益。但是母亲也有一点令沃尔夫多年以后才非常欣赏的优点:宠辱不惊。人生有太多的苦难与失落,人生也有太多的欲望与诱惑,在这纷乱迷离而又物欲横流的世界中,要保持“宠辱不惊”太难了,而母亲恰恰就做到了,这也是沃尔夫最佩服母亲的地方。
其实父亲也能给予他很好的生活,如果在那天午后斜阳的谈话里,他能听父亲的话,那么现在他就是穿着笔挺的名牌西装,穿行于上层社会的名流之间,不用背负着沉重的装备,穿着肮脏的作战服在这丧尸横行的鬼地方进退两难。也许这一次任务结束,沃尔夫应该去找父亲了,因为人们常说,男人在二十五岁的时候开始重新认识父亲,沃尔夫已经二十八岁了,很快他就要到三十岁,“三十是一道槛”,他仍能记着故乡中国的谚语,在越过岁月的那一道槛之前,他要越过内心里与父亲的那一道槛。
也许只有这样做,才能拉短他与家的距离,沃尔夫知道自己已经离家太远了,为了这一个望家的回首,他用了整整十一年。
夜色慢慢的降临,而街上的丧尸并没有离去的样子,它们仍然拥挤着,在街道上缓慢的行进,象是在参加什么盛大集会的游行一般,看起来有点滑稽。
“如果丧尸不走开,那么我们今晚要在这儿过夜了!”
队长布鲁斯走到沃尔夫的身边,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为了安全,他们没有开大灯,只是打开了墙上幽幽发亮的壁灯。
“是的,我看我们今晚是出不去了,上校说他们的进攻遇到了很大的麻烦,他们在等‘艾布拉姆斯’坦克来到。”
沃尔夫耸了耸肩膀。窗外,有一大片黑影在地上晃动。
“也许我们也应该等‘艾布拉姆斯’,然后舒舒服服的坐在那该死的乌龟壳上面,象十字军一样趾高气扬的驶向天杀的港口!”
布鲁斯一边说一边靠在窗台旁的墙上,两腿交叉着抬到另一张椅子上,这样令他感到放松。
“我现在真想这该死的任务快点结束,我第一次感到有这么强烈的不想去执行任务的念头。”
布鲁斯看着对面的壁灯继续说道:
“我要回到家乡,用木头建象这样一间小酒馆,那里面会有醉人的酒,会有赏心的音乐,会有温暖的壁炉,会有一些悠闲的人们在喝酒欢笑,也会有一个棕色卷发蓝眼睛的女人,穿着迷人但却不暴露的裙子朝我走来,微启那如雨后山林一样清新可人的嘴唇,邀请我共跳一曲浪漫的舞……老天,那该会有多惬意!”
布鲁斯幻想起来的时候也象一个小孩。
“沃尔夫,没有想过离开军队吗?”
布鲁斯转脸问沃尔夫。
“唔,想过,也许我会和科奇一起去山林里隐居,不再碰这该死的步枪。在中国的传说里,有着高超技艺的人总是在深山老林里居住着,他们不会轻易出现在人们的生活里,因为他们一旦出现,他们身上的高强本领会令人们的生活发生极大的改变或者是被搅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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