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队长又问了赵刚几个问题,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几个警察围坐在一台投影仪前,陈队长用黑色的水性笔在一张透明胶片上边写边和干警们讨论这件案子。
“嫌疑人的描述和案情有极大的不符。首先,他说到家的时候被害者还活着,嫌疑人下班时间是今天凌晨2点,回家时间大概是2点30分,据他叙述当时他并没有一下睡着,而是过了一个小时才睡着,这样时间就推移到了凌晨3点30左右,但是根据法医的尸检报告,被害人死亡时间为今天凌晨1点到3点之间,即便他说家里的温度比平时要高,但是死者死亡时间比较短,即便温度相对高些导致尸体腐烂加速,也不至于影响法医的检验结果。”陈队长一边说,一边在透明胶片上画上一条黑线,标明时间段。
周围的几位刑警纷纷点头。
“第二,嫌疑人陈述从卫生间回卧室途中曾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这个东西应该就是死者的左手手臂,因为今天在尸检的时候发现了死者在客厅的那只手臂上留有被嫌疑人踩过的痕迹。”
“第三,嫌疑人昨夜换下来的工作服的袖子上发现死者血迹,从大小形状判断应该是滴上去的,根据嫌疑人叙述,他回家之后只穿着工作服去了一趟洗手间,然后直接脱掉衣服睡觉了,今天报案时他身穿一身家居服,所以那血迹应该是他刚回到家的时候滴上去的,也就是说,根据嫌疑人的叙述,在他到家的时候被害者已经死亡并且被分尸,那几滴血迹就是在嫌疑人去洗手间方便时,悬挂在卫生间上方的死者尸体的血。”
“如果他所说属实,那就有第三人作案。”
“但是该楼物业的监控录象显示,当天并没有人进入死者家,在案件发生后也没有人出来过,我们也彻底搜查过案发现场,不可能有人潜伏在那里。”陈队长开始播放监控录象,案发当晚只有赵刚在2点37分到家,然后就是第二天中午刑警队的人赶到,再没有其他任何人出现在现场。陈队长继续说,“所以我们更倾向于是嫌疑人为了摆脱嫌疑,故意制造他回到家时死者已经死亡的假象迷惑警方。”
“第四,在死者生前睡觉的被子里发现焦碳一样的物质,具体是什么还有待进一步化验。”
“第五,该楼的物业和其他用户均证实今天凌晨并没有停电,死者家的保险丝也没有坏掉,今天我们去检查的时候,死者家的灯也都可以正常照明。”
“如果赵刚就是凶手,他到中午才报案,这段时间他完全有时间清理一下现场,至少编一个更加容易说通的理由,这样破绽百出的证词,自相矛盾的话,会不会有另外的隐情?或者……也许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凶手。”一位刑警发表自己的看法。
“你是说……”
“如果嫌疑人就是凶手,有可能嫌疑人并不知道他自己是凶手,可能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做了一些他根本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说梦游这样的情况。”
“但也有可能嫌疑人是在引我们进一个误区,明知道一切证据都显示是他作案无法脱罪,干脆想办法把这个罪行归咎于无意识犯罪。而且就他所说他本人在回家1小时后才睡着,那个时候是3点40分左右,当时不被害者已经死亡。”另外一位刑警也发言。
陈队长听着干警们的讨论,打算先从打垮嫌疑人的心理防线入手。
审讯室内,赵刚眼睛瞪的其大无比,“你说我踩到的那个东西是周倩的手臂?”
“我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说的话和实际情况相矛盾的地方太多了,还是老实交代你的罪行,争取宽大处理!”陈队长义正词严的看着面前的赵刚,看着他突然睁大的眼睛,陈队长暗下决心,一定要拆穿他的漏洞,打垮他的心理防线,逼他说出真相。
而赵刚的眼睛却越睁越大,让人感觉他的眼球都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他喃喃自语着,“不可能……不可能……”然后他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却被站在他身后看守的一位刑警迅速压回到椅子上,他歇斯底里的喊叫着,“这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陈队长看他情绪激动,这正是攻破他心理防线的最佳时期,连忙问。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如果她当时真的死了,那……那睡在我旁边的那个……是谁?是谁?”赵刚疯狂的喊叫起来,他抱着自己的头,声音里充满恐惧,他发疯一样的喊起来,甚至于一直站在他身后那位训练有素的刑警都压制不住他,他抱着自己的头拼命摇晃,拼命喊着……
陈队长突然觉得情况有些不对,立刻对刚赶来控制嫌疑人的几位刑警中的一位说,“情况不对,快叫医生!”
2、第七个人
费影找到陈靖洋,开门见山,“你能不能帮忙让我见见或者找个人帮忙让我见见最近传的很凶的那个案件的嫌疑人赵刚?”
陈靖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说的太快了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加上标点。”
“我说——你——能不能——帮我见到——最近——传的很凶的——那个案子——的嫌疑人?”费影放慢速度,边说边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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