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十秒!周楚楚差不多就要挣脱太极阵了!王风横下心,向左边迈了一步。
空间里响起周楚楚的笑声,同时另外一个破钹般的嗓子冷笑着说:“你终于还是走错了!”
王风心中一动,一直闭着的眼睛睁开了。手机一阵剧烈颤抖。
这是一个自己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白雪皑皑,枯树上孤零零挑着一片叶子,几户人家的小小村落。但平静得出奇。一个活物都没有。阴沉的天空中似乎隐隐传来轰鸣之声。(奇怪,冬天怎么会打雷呢?)眼前的风景就象一幅画一样引人入胜,但这画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情调。
瞬间,好似号令一般,屋子里走出了拿着刀斧的人,他们衣衫褴褛,眼神空洞,他们的刀上都有血。他们把其中一个没有拿刀的女人架到一扇磨盘上开始肢解。
一边肢解一边吃,生吃。
王风只感到一阵恶心,但是忽然间,他好似心境空明醍醐灌顶一般大声喊起来:“双水屯!这里是双水屯!!!”
伴随着这喊声,眼前的一切迅速消失,仍然是黑漆漆的一片,周楚楚阴恻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猜得不错,这里就是从前的双水屯,但又远远不是双水屯那么简单。可惜啊,王老师,最后一点机会你没把握住,你终于还是没能走出这间屋子。”银铃一般的声音听在王风耳朵里非但让人不受用,反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护身符那点有限的光芒终于被吞入了黑暗,王风连什么都看不到了,只听到周楚楚的声音忽左忽右地传来。
忽然,手机开始猛烈震动起来!伴随着这种震动,一阵深浑雄沉的音乐从手机中传出,竟然是密宗的梵音!王风的眼前出现了景物:他就在西乡酒廊门口,如果刚才往左走,就可以出大门口,但现在他面对的只不过是一面镜子!
镜子里的人不是王风,是周楚楚,她的身后还有无数看不到面孔的黑影跃跃欲试。她的脸色并不好,显而易见那梵音对她来说也并非全无作用。王风趁着这个机会,飞速跑出了酒廊,只听“哗啦”一声,酒廊的房子象漏气一样瘪了下去。
西乡酒廊塌了!
外面还是一样的傍晚,一样的人流,一样的空气一样的星光。王风的脸煞白,过了半晌才强笑着问道:“现在是真的吗?”
没有回答,手机非常安静,好似从来没有动过一般。王风一惊,翻检前面的信息,什么也没有。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事情:鬼是无法唱佛经和听佛经的,因为佛经与道经这类东西可以使修行差一点的鬼形神俱灭。而自己手机的默认铃声也并非梵音,一定是龚大伟刚才为了救他,万不得已播放了佛经。
所以,世界上不但已经没有龚大伟这个人,而且已经没有龚大伟这个鬼。
他所看到的一切,他所知道的秘密,已经随着他一起消失。可是他为什么愿意牺牲精魄来挽救自己呢?难道他认为我能够揭示出这整个事件的秘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王风呆坐在地上,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这些事情、这些地点到底有什么联系?周楚楚又是谁?王风感到自己的头大了一倍有余。他只是茫然地坐在一边,应答警察盘问的同时看着西乡酒廊的废墟,看着一具一具尸体被从他眼前抬过。心里一团乱麻,无头无绪。但是在不大的现场被清理干净之后,他只知道一件事:
那些尸体中有陈家明、有庞伟,有所有当时在场的顾客和侍应生,但是没有周楚楚。
绝对没有。
第三章(1) “王风!”
“嗯。”
“王风!”
“嗯。”
沈容暴怒,站起来做“我手持钢鞭将你打”状:“王风!!!你要再不理我我就买把刀砍了你!”
“嗯?”正在沉思的王风抬头看着沈容,继续低头沉思:“嗯。”
沈容一甩胳膊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左右寻找五金店,王风依然在那里苦想。
这几天他已经到西乡酒廊的废墟去过数次,出乎意外的是那里的灵气反应居然是零,要不是他知道那里曾经出过什么事情,那里现在正是营房建地的好地方。但是王风绝不认为西乡酒廊的惨祸完全是房屋外形的缘故。风水根本起不到这么大的作用。
墙壁中没有怪东西。地板下和天花板里也没有。有怪东西瞒不过他。
还有,周楚楚一直都没有出现。
一双脚出现在王风眼前,王风抬头,是赵淳。赵淳正在窃笑。脸上的表情犹如黄鼠狼偷鸡成功,正要大快朵颐一般。王风费了好大力气才终于把思维拉回来:“有什么事情吗?”
赵淳发出一阵暧昧的笑声:“我刚刚看见沈老师去买刀了。”
王风努力摇摇头,他现在思维混乱,还不能有效地把“王风得罪了沈容”、“沈容发誓要砍了王风”和“沈容去买菜刀”这三个命题整体联系起来。他抬头对赵淳说:“哦,对了,我正要找你。西乡酒廊那些事情你都知道吧?”
“知道。”赵淳在他对面坐下来:“前前后后营业有两个多月,死了十多个人,房子也塌了,这些成果都已经上电视了。前几天你不就是在调查这件事情吗?”
“是啊。”王风长叹道。“我从没象现在这样一筹莫展,知情人都死光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我说什么也串不起来——周楚楚肯定是没想干掉我,要是真想让我死的话,不必在第一次请灵的时候点着打火机啊;在酒廊里她也只想把我困个几天。这人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呢?她的所作所为似乎象是要在酒廊举行什么召唤仪式,或者是……赵淳,你有没有感到学校和城市的邪气这几天也渐渐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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