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巨树的阻挡,事情比我们想象的更为顺利,在差十分钟十二点的时候,我们终于到了河流发源的湖泊。山顶火山口一样凹下去了一块,雨水聚拢在里面,形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山顶湖。湖岸有夯实过的痕迹,加上这里土质疏松,山势呈塔形,明显不具备天然湖泊的形成条件,所以这个湖很可能是人工的。
而后吸引我们注意的,是飘在湖泊中间那盏熟悉的莲台。渺渺香烟从莲台里升起,再被湖面上的微风吹散,四周空无一人。
十分钟很快过去了,阳光之下,莲台上的烟雾展现出新的形态,虚无缥缈的烟忽然有了质感,盘旋堆砌起一座若隐若现的九层楼阁,楼阁高高挂在半空,犹如海市蜃楼。莲台之下,一条黑影辗转腾挪,偶尔浮出水面的脊梁像一条蛇,我不禁想起那幅画卷上与蠪侄纠缠的第九条龙来。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我摇摇头,迟爷不再多言。另一边顾二不知道刷了什么把戏,只见水中的黑影腾空而起,最终载着我们四人飞入烟雾缭绕的楼阁之中。
记忆里只余下一阵眩晕感,整个人好像在滚筒洗衣机里搅过一样,当脚踏上坚实的土地后,我一个趔趄几乎栽倒,等胀痛的眼睛恢复视觉,我就看见自己站在一扇极高的城门前。几十阶宽阔的楼梯直通一扇对开的朱漆大门,汉白玉的浮雕龙形就嵌在这石阶中间指向门口。我四处一看,迟爷等人和我一样站在龙形浮雕之上,一起打量着面前有点眼熟的大门。
“有机关吗?”顾二走过去推了推看似沉重的大门,没想到大门只一碰就带着惯性打开一道缝隙,而后伴随铁器摩擦的那种刺耳声音彻底敞开在我们面前。
“没有。”迟爷一直站的远远地,此时很淡定的回答他。
“别乱走。”迟爷朝我点点下巴,而后往顾二的方向走去。
迈上二十几厘米高的门槛时,我还刻意看了看门轴,一点生锈的迹象也没有,一切都簇新的跟套上了保鲜膜一样。大门之内,一米见方的石砖铺满整个前庭,无书无木空旷坦荡,九道石桥跨过护城河连接着一座宏伟的宫殿,红墙金顶,分外眼熟。
“怎么是这里?”
怪不得刚才在门外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此刻我们竟然回到了第一次进入戒指时的地点。事情百转千回,没想到如今绕回了原点。
虽然我一眼认出这里就是顾二带我来过的幻境,但却有着一些不容忽视的差别,例如那些点尘不染的地面和完好无损的石桥,丝毫看不出上次来时的破败感。如果画一条时间线,我觉得我们回到了第一次进入以前。
“竟然是这里。”顾二也很惊讶,回头和迟爷对了个眼色:“这里太诡异了,他们几个能跑到哪去?”
“去里面看看。”迟爷在人堆里向来说一不二,他说完就走过石桥进了宫殿,带我们来到上次遇袭的地方。宫殿里几盏灯火通明,远比上次看得清楚。顾二把手靠近灯罩:“热的,莫非这里是真实的?”迟爷听见直接往侧门走。
我注意力集中在上次看见怪物的石台上,此时那里是一尊仰天长啸的狼型石雕,和其他雕塑一起看不出异常来。
“后面是一片楼群,看样子是一座完整的城池。”迟爷片刻后回来跟顾二如是讲:“你最多就能弄一个三千米方圆的幻境,上次来时咱们最远就到了这个宫殿的后身。”
“上次看见的火光还在么?”顾二想起了什么似地问他。
“在。”迟爷点头。
“我想这里应该就是一个残照塔,既然是残照,就一定有原址,这里无非是这座城池的一个映像,假如我们去把火灭了,那么这个映像里的所有人都会回到原址的‘塔’里去。”顾二跟我们说出了他的想法。
“恐怕不行。”迟爷沉思片刻苦笑起来:“上次太暗了没有看清,刚才我去看的时候,觉得那里好像是一个火山口。”
据顾二所说,从里面破残照塔的方式无非是把起塔用的火灭掉,但要是火山口的话就不好办了,这玩意——岩浆都是连着地心的,你能把地球捏碎了么?
“怎么可能?”顾二不可置信的摆摆手:“火山?你就是把祖师爷从地下刨出来都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别说起塔用的朱砂够不够,就是把火山搁在塔中间,然后定八方画线都不可能没有偏差。”
“那你说这里不是用残照塔幻化出来的?”
“不不,我玩了一辈子各种塔,直觉很灵,这里的每一寸都告诉我我错不了。”顾二似乎在自言自语:“只是,这里面的技法远远比我所知的深奥。”
“别钻研了,你再参悟一阵我们就没时间了。”迟爷扳着他的肩面向宫殿入口,不知什么时候,一群瘦骨嶙峋怪物已经集结在哪里。
五十九、蒲公英
“你们先走。”迟爷把顾二推过来,顾二也不客气,扯着萨玛一拍我后背,不再管迟爷直接进了侧门。
侧门后是一件装修奢华的耳室,耳室有门连着□,我们快速跑过穿过安着镂花窗的回廊,最终在一扇石门前停住脚步。这扇石门是一扇旋转门,样子更像是船帆,我们从一侧跑进去,门翻个身合上后自动卡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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