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轶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然后转头望向窗外。此时,天色渐黑,冷月高悬,凉风甚甚,给人一种超现实的意味。是啊,世界上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不为人们所知道的呢?不管怎么样,死者田立明的血衣与自行车是一类的事物,应该都属于死者临死前大脑所发出一种非常强烈的感情,化为神气地力量附在其上而去执行某种使命。
林轶沉默着,心中渐渐涌起一种不详地感觉。
张晓丽。
林轶脑中突然闪过张晓丽的影子。他更加迷茫了,张晓丽会与这件事情有着什么关系呢。林轶苦苦思索着,很显然,那件血衣与苏伟等三个被撕掉脸皮而死的人有着极大的关系,而张其富也与这三个人有着说不清的牵扯。可是张晓丽呢,是张其富的外甥女——想到这里,林轶吓出了一身冷汗。是的,张晓丽与命案有着不成逻辑的关系,而这种不明原理的关系说不定会伤害到张晓丽。如果象在此之前设想的,张其富是杀害田立明凶手之一,那么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张晓丽可能会成为血衣伤人的目标,就象自行车袭击鲁帅的亲人一样。
林轶猛然意识到,张晓丽有危险。他象触电一般从椅子上跳起来,迅速破门而出,向黑暗地公路尽头奔去。
空中的月亮悠悠地藏到了一朵乌云后面,默默无语。
这一段时间,张其富内心十分不安,等他第一次杀人时还要不安。苏伟等人的死去,给了他极大的打击。并不是因为他与这三个人有着什么感情,而是这三个杀人狂一直是他铲除自己眼中钉的最好工具。
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呢?
凭着他的直觉,这个凶手是冲着他来的。杀掉苏伟等人,可能只是想在杀死自己之前让自己品尝一下恐惧的滋味把。
到底是谁呢?难道我所做的这些命案已经泄露了。这怎么可能呢,我做事一向都是很隐蔽的。真是难办啊——
张其富将手中的茶杯慢慢地放到办公桌上,手一些抖。
林轶怎么在这个时候提出回老家探望父母呢。不会是想逃避责任把?不,不会的,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和做人原则。可他是真想家了。这小子应该有能力查出那个凶手的身份,可惜现在他走了,而剩下的王超,他的能力显然赶不上林轶啊——
张其富心事重重地走出了办公大楼。刚走出大门,便迎面刮过了一阵大风,张其富下意识地拉拉衣领。此时已近深夜,张其富早就让自己的司机下班回家了,他想走回家,以便在路上一个人静一静。晚间的风很凉,让张其富感到甚是阴冷,比深冬的寒风还刺骨,冰入骨髓。张其富将风衣的衣领竖的很高,遮住了半张脸。他的手插在风衣衣兜里,抚弄着里面藏着的一张柔软并有皮质感的白色鬼脸面具。这具鬼脸伴随他多年,当他做一些罪恶地事情时,总是会带着这副面具。因为只有带着面具,张其富才不会感到自己是罪恶的,做这件罪恶的事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具有这张脸的魔鬼,而自己充其量的魔鬼的载体或代言人。他做坏事时,希望自己身后有强大地力量支持他,于是选择了魔鬼,幻想出来的魔鬼。经过这么多年,张其富已经相信并依赖自己所设想出来的这个怪物,并认为它始终是存在的,只是它让自己将它想出来并加以相信。现在他已经对这副面具产生了图腾般地崇拜,认为它就是这件的保护神。平时,张其富将面具深藏在家中衣柜内,不轻易取出来的。但是由于最近苏伟等三人被杀,张其富感到不安,但又没有人能帮他排解这种感觉,所以只能将面具请出来,装入口袋内,以便自己随时能够触摸到它。每当摸到它,张其富就感到有某种力量源源不断地从面具传入自己的心灵。
张其富小心翼翼地走在宽阔地街道上,感到莫名地心慌。从前都是他在暗处,别人在明处。但是这一次,没有想到有一个比他更加阴暗凶狠的人藏在他身后某个阴暗地角落,说不定已经开始对他暗下杀手了。张其富想到这里,骨头缝里直发凉,突然感到背后阴风渐起,他神经性得猛的转回了头,把身后正在走路的一个人吓了一跳。张其富神经兮兮地用眼睛四处瞟着,发现每个在街道上赶路的人都在暗地里监视他,并且似乎都在对他阴笑。此时,张其富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心中惧怕万分,脚步也加快了。
沿着街道走了很长一段路,然后拐进路边一个胡同,张其富就进入了胡同小道两旁是低矮的居民楼。张其富此时是十分害怕走这样黑暗阴冷地小道,但它是通往住处的唯一过道。他用几近小跑的步子向里走着,心中盼望着最好什么事情也别发生。
“呼,啪!”身后传来小小地声响,把张其富吓得差点跌倒。他匆忙从腰间拔出早已准备好的手枪,迅速地转过身去。
地上有一只野猫正蹲在地上,用一双炯炯发光地猫眼惊恐地望着他。原来只是它从墙上跳了下来,发出了声响,张其富气得朝那只猫吐了口口水,骂了一句,便又转回身去,准备继续赶路。
一件衣服。
张其富一回头,发现了一件黄白色地衬衫,诡异地站在他的面前,距离不超过两步。透过淡淡地路灯光,张其富模糊地看到衬衫上面残留着大片殷红地血污与泥土,衬衫的下面是破烂不堪地西裤,裤子上面粘着许多的污泥。给张其富的感觉就好象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一样,只不过衣服里面没有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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