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小弄堂里,小钱忽然问我道:“小徐师傅,那个曹根土真的只有7天生命了么?!没有什么解救的方法么?!”我听到这里,忽然“扑哧”一下笑出了声,笑着说道:“你没听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么?!曹根土中了尸毒没错,但是只会腐烂掉双脚,做个残疾人。并不会死。我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制造他马上要死的假象。让他消除顾虑,而去派出所自首。你们两个都被我骗了。”
第二天早上7点30,我穿戴整齐,随手拿起一根昨天晚上从葛亮家“顺手”过来的法式面包就匆匆的出门了。边走边胡乱咬了一大口面包,因为今天一早答应曹根土要带他去派出所自首,所以我立即加快了下楼的脚步。刚走到楼下的楼梯口,就看到小钱从不远的小区路口走了过来。我连忙挥挥手迎了上去。今天小钱穿了件橘黄色的T恤,裤腿到膝盖的深灰色的西装大短裤。一看到我就东张西望地询问道:“哎?!小徐师傅怎么不见你有什么工具?!我们这样怎么把瘫痪在床的曹根土送到派出所去啊?!”我趁着小钱询问的间隙,又啃了一大口面包,然后因为嘴巴里塞满了面包,显得鼓鼓囊囊,讲话都变得含糊不清:“啊,各个(这个),我坐天完善(昨天晚上),享受救火的劳力(向收旧货的老李),接了凉拌扯(借了辆板车)。”显然含糊不清的言语听得小钱一头雾水,我连忙一口咽下了剩余的面包。指了指小区的停车雨棚,说道:“你往那儿看就明白了。”
我手指的地方停着一辆收旧货的那种常见的木制板车,我们两个走了过去,我说道:“这是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问小区周遍的捡破烂,收旧货的流浪汉老李借的。条件是我作为担保人,允许他进入小区,到各个垃圾箱里捡破烂。而且全小区的旧货都要由他一个人来收。有了这东西,我们就能把曹根土推到派出所去了。多谢你啊老李!”我说罢向不远处的一个人喊了一声。那个叫做老李的流浪汉,身上背着个塑料编织袋,正在小区垃圾箱那里翻找着什么,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汗衫背心,下身穿着一条有补丁的大短裤,脚上穿着一双有些脱胶的黄色塑料拖鞋。听到我的道谢声,转过身来,露出了又黄又黑的牙齿,满脸褶子的笑道:“不客气,我还要感谢你呢。给我揽了这么一个好活。”我微笑着挥了挥手,对小钱说道:“好了,我们走吧。”说罢推起板车就和小钱拐出了小区。
因为推着板车不敢走大马路,我们选择在背街的弄堂和没有交通标志的小马路里穿行。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不到,我们就来到了曹根土家。曹根土的媳妇,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中年妇女已经站在门口等着我们了。一见到我们就转身跑到厢房里,拿了一床被子铺到了板车的车斗里。看来这个外表粗俗的女人,对于自己的丈夫还是还心疼,照顾得很细心的。我们两个走了进去,看到曹根土已经穿着整齐的*在床上了。看到我们的到来,幽幽地说了一句:“你们来啦”我点了点头,小钱看了一下时间,说道:“8点了,派出所的大部分人都上班了。我们现在就走吧。”于是我们两个走过去,我抬手,小钱抬脚,把曹根土抬到了门外的板车上。徒中曹根土腿上的几个大烂疮又破了,黄色的脓水溅了小钱一手,曹根土也疼得只哼哼,她的媳妇在一边看到自己的丈夫变成了这个模样心疼的直淌眼泪。一等曹根土躺到了板车里,立即上前帮自己的丈夫盖上了被子,并用棉花轻轻擦拭曹根土腿上的脓水。曹根土看到小钱溅了一手的脓水,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住啊!小钱师傅你到东边厨房里洗洗手吧。”
小钱听罢,笑了笑说道:“没事,没事。”说罢走到里屋洗了洗手,不一会就出来了。于是我走到板车前面开始拉了起来,小钱和锁上门的曹根土媳妇则在曹根土脚边开始推车尾。我们一行四人开始在歪七扭八的弄堂里向崇安寺派出所走去。
八月初的天气,正是我们江南地区一年之中最热的一段日子。虽然现在只是早上8点多,但是太阳几乎就已经是当空照了,才走了两,三百米,我身上就已经是汗如雨下,T恤的胸口,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头上的发根里都是汗水,又热又痒。我回头看了一眼小钱和曹根土媳妇。他们两个也好不到哪里去。小钱在不断的用手帕擦汗,曹根土媳妇脸上满是汗水,两鬓的发丝都因为汗水的关系粘在了脸上。但是反观板车上的曹根土,他却如同置身于冰窟之中,在这种三伏天里,气温超过36度,地表温度超过40度的天气里居然还在浑身直打冷颤,裹紧了身上那厚厚的被子,不断地在搓手取暖。小钱用惊异的眼神看着眼前曹根土这怪异的举动。而他媳妇则一脸的心痛,扭过头,偷偷抹起了眼泪。我知道这都是阴邪的尸毒入体造成的。曹根土体内的极阴尸毒在不断吞噬阳气来供给自身的能量。所以才造成曹根土阳气不足,畏寒怕冷的症状。而且要命的是,这种症状将会伴随他一生。我不禁叹了一口气。拉起板车又继续走了起来。
终于在转了十七八个弯之后,在八点一刻左右赶到了崇安寺派出所。因为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我什么都不熟,就把接下来的所有事一股脑都交到了“知识分子”小钱手里,于是小钱就和曹根土媳妇架着曹根土找警方录口供,作笔录去了。我则在坐在大堂里的休息椅上直喘气,听身边两个来办户籍转移的老头聊天。而他们聊天的内容正是昨天发生在“景幽苑”男子突发精神病的事。我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会事,所以忍不住凑近了身子,仔细倾听了起来。从谈话中得知,自从我们离开之后。警察,急救中心和保安立即冲到了男子所在的屋子门口。保安用物业的备用钥匙开了他家的门。他们一进门就发现屋内一片狼籍。客厅里所有的电器,木制沙发都被砸了个粉碎。满地都是碎玻璃。而屋子里只有葛亮一个人,他独自一人手拿着断掉的木沙发腿在那里左右挥舞,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滚开滚开!”身上的衣服都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撕成了布条。身上满是类似指甲划成的血痕,显得十分恐怖。警察和保安见状立即蜂拥而上将他按倒在地,急救中心的医生立即上前给他注射了大量的“镇定剂”。但是男子依旧奋力挣扎,还用已经被喊得嘶哑的嗓子惊恐的喊道:“她回来了,她回来了。我们都不会活,我们都要死,都要死!哈哈~~~”直到耗尽力气,药效发作才昏睡了过去。被抬上了救护车,直接被送到了市七院(市精神疾病预防治疗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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