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即便我现在有实力来干这样的事情,正如你所说,孟文豪已经是个废人,我为什么要找他的麻烦呢?关他们孩子屁事,我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难道我不怕吗?"
"不要跟他废话了,你们能不能少说几句,我想睡觉。"前面那个家伙又扭过头来抗议,孟松觉得很奇怪,自从抓到沈国强以后,这两个家伙变得胆大妄为,根本不再把李叔放进眼里了。
李叔也一直尽量回避着和他们发生冲突,但是他没有停下来,在安静的环境里他已经会失眠,何况在车里旁边还坐着主人的大仇人呢,他保持着高度的紧张,始终把手放进胸前,好像是胸口有些疼,但是孟松知道他随时会从那里扯出一把手枪来。
"我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你非要和孟老板争呢,他弄的那块地现在看起来也不是特别好,好像那里现在还是被别人给夺走了,这就是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看来你全部都明白,为什么还要为难我呢,放我走吧,我不是真的一无所有,我可以给各位一些钱,我们回那个地方,你们开走那辆宝马怎么样。"
"你这个混蛋,我们不是为了钱,你不是那时也没有把孟老板的三百万看到眼里吗?你就是要让他倒霉,让他滚蛋,你要戴华鹏死,这些都是你干的,这些我们都掌握了证据。"
"那你们现在打算把我怎么样?"
"这要看老板的意思,他现在年龄比较大了,也许会原谅你,给你一条生路,现在我们想知道的是,你是不是已经把戴锦鹏留给孟老板的东西拿走了。"
"不,这个绝对没有,虽然那东西对我来说也很重要,但是我的人去的时候并没有找到,什么也没有找到。"
"你们在找什么?到现在难道还要瞒着我吗?"孟松拍了拍李叔。"告诉我吧。"
"不要问了,我只是和他随便说说话,我怕我会睡着。"
"是不是,明天早上我就可以看见我的父亲了。"孟松想到这里觉得有些快乐,有一段时间他甚至觉得父亲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他想到自己真的从没有为他做过什么,这让他心里很难过。长大后他和父亲交流的机会越来越少,有时甚至好几个月都看不见他,他不愿意去考证父亲究竟在从事一种什么行业,这和他没有关系,但是他的父亲,每次见面他都发现了他的改变,他目睹了他逐渐的衰老,正如当年父亲目睹了他的成长。
"让我们看看外面的月亮吧。"李叔看着窗外。"我们刚进城的时候,总是披着这样的月光,到几十路以外的仓库去运水果,我们几乎整个后半夜都在干,一直忙活到早上,早上月光就留到了我们身上,头发上,胡子上。"
第35节:车祸
"你有完没完了!我想睡会觉都不行……"
"你睡就是了,我又没和你说话,现在到哪里了,还有多远。"
"不知道,并没有走很远,主要是路太不好走了。"司机说。
"前面好象有灯。"
"是的,有一辆车停在那里,可能是车坏了。"
"也许是警察。"坐在副驾驶上的那个人从怀里掏出了枪。
"不像是警察,是不是你的人,沈老板?我们的车子上没有空位了。"
"我真希望是我的人,现在没有人肯为我卖命了。"
"不管是谁,我们干掉他。"那个家伙把窗户摇了下来,立刻又摇了上去。"太冷了,他竟然站在路中间挡路,撞死他。"
"不,不要滥杀无辜。"李叔激动地说。"你们为什么一点长进也没有。"
"如果撞到他,我怕我们的汽车就跑不到目的地,这辆车简直就像纸糊的。"他说手轻轻一转方向盘,汽车从那人的身边冲了过去。
"砰--乒"这个声音让车内所有人的大脑在一瞬间都空白了,但只有李叔永远持续了下去,一颗穿过了他的头颅,从后脑进,他的鼻子上方出现了一个大洞,他死了,鲜血和脑浆迸了众人一身,子弹擦着前面那个家伙的头皮撞到了车前窗玻璃上,玻璃从那里辐射出遍布整个车窗的裂纹。
8、李叔死了
"李叔死了,他死了……"孟松惊叫着,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这么惨烈地死去,上次的车祸他也被撞晕了,根本不知道马灰的样子。副驾驶座上的那个家伙回过头,用枪指着他说:"如果你再大声叫,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了。"他伸手从李叔的胸前把他的枪拿走。孟松很后悔自己没有先拿走手枪,那样他也会占些主动,但是当时他已经吓傻了。
"你们不打算替他报仇,对方只有一个人。"沈国强说。
"我们的目标是把你带回去,你不要耍花招。"那个人冷漠地说。
"可是我不想和一个死人坐在一起,他的血都流到我身上了。"
"很快那口子就会凝固的,你不要碰他。"他笑了笑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刚才他想丢下我们,这就是他的报应。"
车里很安静,如果不是李叔的突然死亡,也许现在还不会安静的,孟松有些难过,他看着外面月光下的风景,他们穿过一座城镇,汽车重新行驶在了广漠的荒原之上。在与公路平行的小路上,孟松看到了李叔的幽灵,一个白色的虚弱的影子,他紧追不舍,时不时跳进孟松干涩的眼睛里,他的喉头哽咽,但是没有多余的水份用来哭泣。后来他看到那个幽灵跳到了路中央,被汽车撞成一片弧行的光。他就回家了,回到他因活人墓地塌方而死的妻子那里,他的儿女不必再过节的时候再履行那种虚伪的祝福,父亲是否还会有能力为他在妻子的身边寻找一块墓地,那时是因为他对父亲的忠诚,可是现在还有谁对父亲忠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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