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默慢慢的低下头,轻轻的恩了一声,没有反对。
“我是个孤儿,颖章也是,不同的是,颖章还有一个叔叔,她就是在她父母双亡之后被她叔叔收养的,她的叔叔是一个不太坏但是相当懦弱的人,在那个极度贫穷的家里那个男人甚至不能自己做主,只能软弱的依附于自己的妻子,颖章是一个非常好强的人,凡是让她看不顺眼的人和事,她都不能容忍,何况是她婶婶对她的鄙视和虐待……”过去的一切就像是已经失去色彩的水彩画,除了依稀可辨的人物,所有的一切都模糊的以为那不过是自己的幻想,惨淡的岁月让他们认清现实让他们成长,然后在岁月的洗涤下学会漠视和忘却。颖章已经很久没有提起过去了,叶剪阳却不明白她是不是真的已经忘记……
“……孤儿院的生活对我来说就像是白开水,那些院工并不是多么可恶,但是他们见了太多失去父母,被人抛弃,身世凄惨的小孩,他们的同情心在见怪不怪中消磨,他们用着最漠然的神情对待所有的孩子,可是我们要的也不过是——”叶剪阳突然不再说下去了,小默却似乎明白他们要的是什么,叶剪阳生性冷淡,对亲情几乎没有什么期待,可是她却是一个不能容忍别人失望的表情,孤儿院里必然也有着不公平的事情吧。“于是我逃离了孤儿院,遇到了颖章,那时候的她天不怕地不怕,用着最挑衅的言词和表情面对周围的人,如果不是她,我想我已经不存在了也说不定。”怀念当时的桀骜少女,用慵懒的目光注视着被别人欺负丝毫不肯求饶的叶剪阳,哑哑的问,喂,你叫什么名字。
有些人注定要相遇的。叶剪阳在很多年之后突然开始了悟。
之后遇到了被家人抛弃的娃娃,遇到那个男人,“……那个时候,我们三个人虽然什么都没有却很快乐,但是却在最隐蔽的内心渴望着什么,直到遇见了那个人,我们选择了一条几乎没有退路的路。”不,是根本没有退路,三年前,三年后,就像是一场血腥的游戏,操纵杆在那个人手中,他们是玩偶。没有自我。
“像光明的世界有警察法律法院来维护正常秩序一样,黑暗界也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这就是强者为王弱者为寇,只要哪个人拥有权力和实力,他就会成为统治者,拥有对别人生命生杀予夺的权力,那个男人就是其中的一个佼佼者,现在看来,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太过幸运,竟然遇到了他,他教会了我们武功,教会了我们用枪,教会了我们用最轻松的方法夺取别人的生命……”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往事对叶剪阳来说太过沉重,她讲的很慢,又好像是怕小默听不清楚一样。可是她不知道,只要是有关她的事情,小默绝对会一字不漏的听下来,即使有些事情并不那么有趣。
“也许我们做的,在那个世界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可是我们渐渐的厌倦了用鲜血来维持我们的生存,厌倦了以暴制暴的生存法则,厌倦了只能躲藏在黑暗中不见天日,所以我和颖章决定退出,‘隐。’”
“隐?”小默低低的重复着这个奇怪的词眼。
“也许你没有听说过,不过它的历史却和黑手党有的一拼,甚至更加遥远,性质也很类似,讽刺的是,隐在创始之初,还自诩为黑暗中的正义使者,到后来却沦落到不论好与坏,只要有人当了他们的路,一律杀无赦的地步。”不过“隐”自始至终的传统就是隐藏,所以到现在了解的它的人屈指可数,因为知道它并且不怀好意不懂得沉默是金的人都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消灭了。“三年前,我们向组织提出了我们要推出的决定,易先生虽然极力劝阻,但是见我们去意已决,便不再说什么,但是却要我们再走之前替他完成最后一项任务。”
似乎已经关系他了,小默屏息以待。
“就是让南方最大的黑道组织玉鸿帮彻底消失。”
听到叶剪阳平静的口气,小默瞪大眼睛,“就你们两个人?”虽然没有听说过这个帮派,可是既能成为帮派,必然有不少的人吧,怎么可能?
叹口气,叶剪阳满目荒凉,“为此,我们准备了三个月,调查了所有的资料,我们几乎万无一失,我们也确实做到了将玉鸿帮一夜间摆平,可是——”苦笑着闭了闭眼睛,“我们没有想到的事,这不过是易先生为我们设的一个局,一个天衣无缝的局,组织给了我们所有的资料,却唯独露了一项,玉凤年的妻子山口惠实是日本三大黑道组织之一山口会社的组长的亲生女儿,我们是完成了任务顺利地退出了组织,可是我们也惹上了一个永远摆脱不了的麻烦,这就是为什么三年前你会被人绑架的原因,也是……你哥被流弹杀死的真正原因。”
一瞬间脑海一片空白,原来这样,怪不得当年叶剪阳对他不断的回避,怪不得他大哥死了,警察却永远没有给过一个完整的交代,怪不得他们身手那么利落,像是电影一样。
他讽刺的挑高唇角,“这么说,杀了我哥哥的是山口会社的人?”
平静到几乎没有表情,叶剪阳有些担心的点了点头,小默你在想什么?可是现在的气氛她却一句话也问不出口。
“山口会社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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