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认为那些反对他来这边的人会轻易放弃抓他的小辫子来制约未央。
未央当然不会轻易的妥协,可是这次,加上橙橙一共有四个人先后在四方永昼死去,即使是未央也肯定顶不住周围的压力吧。
“最近我打电话过去,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隐约听出各位股东因为这次的事情为难未央……你……未央操心的事情本就多,你莫要再给他添麻烦,和川夏一起回来吧,当年的事情……只是……你妈无心的,你也很清楚不是吗?要这样孩子样的赌气到什么时候,难道你准备这样一辈子不理睬我们?”说到最后似乎越来越气,宇文临渊声调已经接近吼叫。
“……”小默在这端沉默,心在三年前破了一个洞,到现在仍然没有愈合,怎能指望他在他们面前露出微笑幸福的表情,假若仍然这副样子,他们会伤心吧!远比这种恨意更加细微而且尖锐的折磨,他很怕痛,更加害怕看见自己在乎的人疼痛的样子,“我在这边很好,已经住了三年了,很习惯了。”他习惯了这边阴冷的空气,习惯了这边的荒凉,习惯了这边的朋友……几乎记不得S市有着怎样的风情了。
那边似乎压抑的咒骂了一句。
小默慌神的呆了呆,爸爸一向矜持,永远保持着男人的沉稳和内敛,刚才是错觉吧?
“滚你妈的习惯,你怎么永远不想想我们习不习惯?”彭的一声,电话被人用力的挂断。小默呆愣得听着话筒中传来的单调的嘟嘟声,不知所措。
回头看见川夏一脸苍白,绝望的神情。
他要笑不笑得。
看着天空变成阴郁的灰蓝色。
眼睛蒙上一层迷雾般的阴翳。
今天是周六,整个学校变的空荡起来,人一下子都不见了似的。
川夏并没有立即返回S市,说是担心他。其实更多的还是不死心想劝他回去吧。
只是白费力气罢了,他很想这么告诉她,可是心里却知道即使说了,川夏也不会听得。有时候人就这样选择性地对某件事执著吧。像是吸毒的人对毒品一样不肯放弃。
身体或许因为阳光的惨淡的缘故,整个的酸疼起来,他在校园东边的石子路上走了一段,累了就找了近处的长椅坐下,前面的树叶尽数凋落,偶尔几片枯黄固执的挂在街头,却早已经失去往日的生命力,一场雨雪就能让他们彻底的离开。真不知道到底这样有什么意思?空气微凉,自川夏来这里那天就没再看见到叶剪阳,怪自己没出息,这么的想念着一个随时放弃他逃跑的懦弱的小女人。
“哥哥,你在这里啊?”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软甜的声音在他身后蓦然响起,淡淡的呼吸似乎走了有一段时间的路似的。
宇文移默抬高眉头,回头看见一张面带微笑的娃娃脸,石榴色的瞳眸澄澈的映出他面容。他看见她就像是回到三年前一样,“你怎么来了,不是放假了吗?”
哥哥的声音虽然像是磨刀石一样粗粝难听,可是仍然和三年前那般温柔呢,娃娃跳过石阶,在他身边坐下,在自己流氓兔包包里摸索半天掏出什么东西递给他。
宇文移默不解的看着她小手中的东西,“什么?”
“剪阳让我给你的,消炎止咳的,说你刚淋过雨,一定不舒服,可是你嗓子……嗯,对不起……”娃娃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直接,小默却只是微笑的摇摇头,“没关系,我已经不在乎了。”手中的一指厚的药盒,使他平日里习惯吃的那种,他的喉咙因为早已经遭受了最残忍的摧残,破碎的让周围的人怜悯了,到想不到还有人记挂,只是,“她为什么不亲自来给我?”
“她和颖章一起出门了。”娃娃揉揉光洁的额头,笑眯眯的,“临走时让我给你送来的。”
“刚才……哥哥是想哭吗?”半响娃娃突然问了一句让小默很错愕的话。那时候他正在责怪叶剪阳的懦弱和体会着那微小的喜悦。自己果然是很容易满足的笨蛋啊,如此想的时候就看见娃娃瞪大眼睛盯着他问到。
小默琥珀色的眼睛沉沉的,“你怎么会这样以为,哥哥是男孩子,不会哭的。”
“可是,你刚才很想要哭的样子也。”娃娃不懂得别人的伤口不能随便碰得道理,觉得有疑问一定要问出来啊,不管这种冲动的后果是不是让人鲜血淋淋。
虽然知道眼前的小女孩并没有恶意,宇文移默还是有种心事被人当众戳破的狼狈感,他苦笑,“也许吧……”他的眼泪从来就不会挂在脸上的啊!
“是因为剪阳吗?”娃娃安慰的拍拍小默的肩膀,“别担心,她很快就会回来的。”他们两个从三年前就是在等待的人,所以应该是一样的心情,娃娃暗暗的想着,原来有人同样承受这种不安要比一个人独自品尝猜忌担心来得轻松。
“啊,是啊!”小默看着远处的天空,她一定会回来的……因为风筝无论去那里,线不都在自己手中握着吗?
[碎魂玉:第十一章]
他们都是习惯等待的人,不是喜欢等待而是因为自己所在乎的人被迫养成等待的习惯。
也许是因为他们比较不坚强吧,所以只能站在原地等待,他的心就像是在三年前被人冰冻了,而娃娃的心就是在很久之前就交给别人保管了。很久之前他认识的这个孩子一直没有变啊,一直那么纯真善良,因为早产的缘故,思考习惯于直线。可是他明明看见娃娃过于澄澈的眼睛到底有着怎样的忧郁和了解。也许她是真的以为只要自己假装微笑,假装快乐,那么她就真的可以快乐起来。可是明明那么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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