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默依然化石般动也未动。眼睛恐惧的张大着。为什么,他们总是要将他仅有的幸福夺走?为什么他必须永远活在痛苦和悔恨之中无力解脱?为什么最后他们总是牺牲自己来救他?为什么最后剩下的就只有他呢?
“……哥哥,我很疼啊……你这样……我真的会死啊……”娃娃担忧的摇晃着小默,伤口出奇的疼……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突然听见声音了,小默用力地咬着自己的嘴唇,血丝从嘴唇渗出,他伸手一把将娃娃抱起,就往医院跑……跑出一段路,他才终于想起他可以坐出租汽车,不顾一切的抱着娃娃冲到路中央……刺耳的刹车声此起彼伏,不顾周围的咒骂声,他钻进最先停止的一辆,“医院。”他大声吼道。气势逼人,却没有发现那根本不是出租车。
司机似乎被吓了吓,嘴唇看见她抱着的人苍白的嚅动了一下,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脚踩油门冲了出去……
不要死,不要死……一路上小默用力的捂住娃娃的伤口……血……却不停的流出来……心几乎停止跳动……
[碎魂玉:第十二章]
砰——
“怎么会这样?”郑颖章一把拎起小默的衣领将他抵在医院的墙壁上,双眼如同野兽般散发着残酷凌厉的光芒。
叶剪阳大汗淋漓的跟在她的后面,看着小默身上那大片大片的血迹,木然出神。
小默眼神倔强,不解释,不挣扎,嘴角还存留着因为郑颖章的一拳而流出的血丝。
“说啊——”郑颖章已经疯了,虽然神情仍然冷静,双手却抓着小默的头发狠狠地向墙上撞去,叶剪阳呼吸几乎一滞,上去一把抱住疯狂的郑颖章,“你冷静一点,娃娃正在做手术。”
把郑颖章拉到另一边的椅子安置好,叶剪阳回头打量坐在墙角的男孩,脆弱空洞,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似的滑坐在地,她心头说不出来的酸涩,她慢慢地走到小默的身边单膝跪地,“你没受伤吧?”
小默冰橙色的眸子一点点转到她身上,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似的看着她,好半晌,粗粝沙哑的声音才缓缓的在寂静的诡异的手术室响起,“子弹,本来是射向我的,我不知道……娃娃一把推开了我。”他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中,极为痛苦的诉说着当时的一切,措手不及的一切……“剪阳,我真没用……”
不再说话,就这样小默像是睡着了似的沉默着……看不见他的表情,叶剪阳握紧的手松开放在小默的肩膀上面,这是她才发现小默的身体有多僵硬,她用力的握紧他的肩膀,不知道说什么话才能安慰他,白色的墙壁将周围的温度都吸掉了似的,浑身都变得寒冷起来,最后只说了一句,“娃娃会没事的。”她那么坚强,从小都是,不会那么轻易被死亡之神打败的。
叮……标志着手术结束的灯一灭,郑颖章就冲到手术门口抓住了主刀医生的衣领冲口问到,“医生,怎么样?”
医生为难得看着自己被一个女人抓起双脚悬空的尴尬样子,喉结上下移动几次,最后只得结结巴巴得道,“幸好,子弹没有射中心脏,病人目前已经脱离危险了,你们不用担心。”
郑颖章松口气,扔掉医生,就向往手术室里冲,回头就看见躺在病床上的娃娃已经被推出来,她跑过去握住娃娃的手,“娃娃,我是颖章,你现在痛不痛,难收不难受?”
麻醉未消的娃娃仍然紧闭着双眼昏迷着。
接收到护士们为难的眼神,叶剪阳叹口气再次将失去理智的女人拉开,“让他们先把娃娃送到病房好吗?”
只要牵扯到娃娃她立马就变成二百五了。
和护士一起送娃娃进病房,郑颖章决定一刻也不离开她。
叶剪阳回头看见一个人站在手术室前看向他们的小默,走过去,对他说,“你身上沾满了血,既然娃娃没事,你回家换件衣服去吧。”
看着叶剪阳的眼睛,小默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有,一个人转过身去离开,背影很落寞。叶剪阳站在原地心像是被针扎一样疼。她克制住自己冲上去抱住小默的冲动,回头去为娃娃办理住院手续。
回去洗澡出来的小默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发呆。
黑暗中的星星像是某人嘲讽的眼睛。
突然想起橙橙去世时的表情,虽然微笑着,却那么悲伤,我们对于生活对于命运太无能为力了……从抽屉中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徐徐的烟味弥漫在他的周围,黑暗中的一点红光成为他迷恋的一点光芒……
他以为自己已经变得很强大了,足以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到头来一直还是被人保护,如果自己真是懦弱的,那么就放下自尊求别人一次又怎样,总是这样不知不觉地失去……宁愿放下自己一直以来的骄傲呢……他颤抖着手摸起旁边桌上的电话,轻轻的摁下几个号码……今天是娃娃将来是谁呢?是剪阳吗?……不反击,他们是不是就永远不会放过他们?
嘟嘟……
“喂。”那边的声音带点刚睡醒的沙哑与怔忪,模糊的回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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