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也会讲道理?”秋木白笑着揶揄道。
小弱白他一眼，不再说话。
“不对，那些人不是青青杀的。”老太太仿佛突然回忆起了什么，情绪很激动，“也不是我。”
“什么?”这突来的变故让林斐然又是一愣。
“当初被灭族的时候，还是青青劝我要放宽心，而且，她对于那些帮助过我们的人也一直心存感激。她怎么会去杀人?”
青青一副愕然的表情：“奶奶，那些人不是你杀的?”
秋木白终于明白，祖孙俩以为人是对方杀的，都想着为对方顶罪，最后却全都弄错了。
于是，秋木白笑道：“林副队长，好像是我们弄错了。”
“你就这么相信他们?”以林斐然的经验，犯人九成都会想着法儿地为自己开脱，演一出苦肉计也不是不可能。
“除了狐狸，妖精都不擅长撒谎的。”秋木白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小弱。
“反正是你家的人，你们脱不了干系。”小弱突然开口，“有个叫飞飞的还没死绝。”
虽然听到这个消息让青青和老太太有些欣喜，但是，小弱的用词还是让她们黑线了一下。
“我怎么知道我弟弟的名字?你见过他?”
“没见过，不过听见他嚎过，唧唧歪歪的烦死人地找他姐姐。”小弱果真一脸厌烦。
“在哪里?”老太太和青青同声问道。
“不知道。”小弱实话实说。她确实经常听见那个声音，哭着，喊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听不见，甚至连他的家人也听不见。她最早听见那个声音，就是在这个面店里。
希望仅抬头了三秒钟，就被小弱无情地掐死在了襁褓中。
“你早就知道了?”秋木白微眯着双眼，笑得灿烂无比，“却任由我们冤枉好人?”
“反正都是妖，留着也没用。”看着秋木白明媚的笑脸，小弱底气不足地嘟囔道。如果不是听见那个叫飞飞的孩子的自言自语，她也不会知道。但是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妖，还是死了的好，管他无辜还是有辜。
“可是……飞飞他只是个孩子，他怎么会杀人?而且，已经两年了，如果没死，他为什么不来见我们!”青青怎么也不能相信。那个总是跟在她后面叫着“姐姐”的弟弟，那个总是喜欢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的弟弟……怎么可能会杀人?
“你问我我问谁?”小弱没什么好脸色。
“青青，飞飞可能真的还没死。”老太太慢慢站起了身，“我们只要有根在就不会死，可是，如果想重见天日，却只能等到老根抽出新枝。只怕飞飞是两年的时间里连发芽的机会都没有。这样下去，他早晚也会枯死的。”
“好像镇上的小公园里有个树桩，被一些上了年纪的人留下来当作了棋盘。”林斐然郁郁地说道。
这两年镇上的变化也让他很痛心。曾经郁郁葱葱的小岛，每到五月，岛上就呈现一片白色，那种香甜的味道到现在他也没办法忘记。现在却变成了钢筋混凝土的天下。只剩下两棵老槐树，还在提醒着人们这个岛上曾经有过的生命力。
秋木白看着林斐然，笑得非常不怀好意：“林副队长，以你的能力，应该可以给这些老人家另外买个棋盘吧。”
“姐姐……”就在这时，小弱又听见了那个声音。
“你弟弟来了。”
“在哪里?”老太太情绪有些激动。
“你身后。”秋木白说道。他看见了，是个五岁左右的男孩，脸很白净，却透着丝苍白。
老太太和青青扑了过去，结果，两双手却从飞飞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老太太和青青对视一眼，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他只是离魂了，”小弱踢着路边的鹅卵石，“还没死绝。”
林斐然在一边悄悄问秋木白：“什么叫离魂?”
秋木白微笑着：“就是人没死，但是魂却离开身体了。”
“你这解释跟没解释有什么区别吗?”
“这么简单的事情本来就不需要解释。”
老太太这才松了口气，只要明年春天能发芽，飞飞就不会有事。可是，林斐然根本没有答应要帮他们的意思。
“飞飞，你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能杀人呢?我们家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可没有一个人手上沾有血腥，也正是如此，我们才能安安静静地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家里那么多人，突然就没了。可你这样做，又有什么用呢?”
飞飞看着奶奶和姐姐，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我没杀他们……我只是想让他们也尝尝被刀劈斧砍、烈火焚身的感觉，我真没想到他们会死……为什么我叫你们你们都不理我……就我一个人待在地底下……”
林斐然没想到自己回家短短一天，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曾经，他从不信鬼神，即使秋木白以他的鬼神之说帮他们破了几个大案，他也觉得那只是巧合。可是现在活生生的三个妖精就站在他面前，而且，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岁的孩子，竟然就是造成这两个月来离奇自杀案的真凶。他该怎么办?缉拿真凶?真凶并非人类，而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抓到一个离魂的妖精。秋木白肯定知道，可是，林斐然也知道，他绝对不会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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