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看我们家的小若若在干什么呢?这么好的夜色,就该喝个小酒赏个小月什么的,你怎么却在这里默写千字文?真是煞透风景。”胡辛恩添乱一般地揉着明莘若刚刚默写好的纸张。
明莘若一见,抓过砚台就砸向了胡辛恩。墨,飞溅开来,一同飞溅开的还有明莘若的泪花——胡辛恩只是手一挥,砚台便完全改了方向,狠狠地撞上了明莘若的脑袋。
看见明莘若带着满脸的墨汁,痛苦地捂着中招的脑袋,胡辛恩很不厚道地笑得前俯后仰。
明莘若臭着一张脸,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妖,果然是该死的!
她和胡辛恩的恩怨,要追溯到七百年前。
那天,她因为被大哥骂了,心情不是很好,于是,离家出走了。当然,对于从来没有离开过哥哥超过一个时辰的明莘若来说,跑到离住所三十尺外的地方,就已经是出远门了。
结果,就遇到了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狐狸。
没有任何的妖气,很纯洁很干净的一只小狐狸。
这只小狐狸用一种很勾魂的眼神看着明莘若,仿佛在说着:“带我回家吧带我回家吧带我回家吧……”
明莘若虽然对妖魔鬼怪恨之入骨,但是却对这种毛绒绒的还未修炼成精的物件很没有抵抗力。
于是,她忘记了自己还在离家出走中,喜滋滋地抱着小狗回了家。
小狐狸受了伤,前爪似乎是被火烧过,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明莘若缠着哥哥明子期让他治好小狐狸的伤。她的哥哥,拥有天底下最精湛的医术,那是她一直为之自豪和骄傲的事情。
但是却被炎天绝制止了。
“丢掉。”炎天绝看着明莘若,很认真地说道。
“为什么?多可怜啊,我哥不救它的话,它很有可能会死的。”明莘若被泛滥的爱心蒙住了理智,她忘记了炎天绝最讨厌的就是这些毛绒绒软乎乎的东西。
“子期的能力不是为了救治猫猫狗狗而存在的。”炎天绝想起后院里曾经养的六条狗,头皮一阵发麻。这个丫头,对幼畜过分友爱了。如果不制止,她只怕连老鼠这些东西都会捡回来。
就在这时,小狐狸挣脱了明莘若的怀抱,扭动着屁股,甩动着尾巴,一瘸一拐地跑到炎天绝的脚边,亲昵地蹭着。显然,它非常了解,如果想要留下,该讨好的人是谁。
炎天绝瞪了狐狸一眼,然后狐狸依然勇敢地蹭着,丝毫不退缩。
虽然明莘若对于小狐狸风吹两边倒的行为有些不满,但是却也不得不佩服它见风使舵的本事。
“大哥,留下它吧。”明莘若哀求道,“哥,你帮我求求大哥。”
一直沉默不语的明子期看向炎天绝。
炎天绝皱了皱眉头:“子期,你这样惯着她,可不是件好事。”
明莘若却几乎有些雀跃,因为她知道,炎天绝虽然不高兴,但是已经同意了。
此后的三个月,明莘若和白狐狸同吃同住同睡,像是多年的密友一般。
所以,当有一天,白狐狸抖落身上的皮,化作一个美艳的男子时,明莘若连肠子都悔青了。
这只狐狸就是胡辛恩。
修炼到紧要关头的胡辛恩,不慎被雷公劈中,暂时失去了所有的妖力,却没想到被明莘若救了。
本以为是救了个没有成气候的幼畜,结果却是个修炼成精的狐狸,明莘若恼羞成怒,挥剑就刺向了胡辛恩。
当她的剑被眼前看起来柔柔弱弱毫无抵抗力的胡辛恩用手指微笑着轻轻拨开时,明莘若知道,这场战争,永无休止了。
从此,明莘若就开始了对胡辛恩长达千百年的追杀。
“今天可是上元节。”胡辛恩摇着折扇,指着天上皎洁的明月说道。
“那又怎么样?”明莘若胡乱地擦着自脸上流下的墨,恼怒地说道,“过了多少个上元节了,还不都一样!还有你能不能别摇那破扇子了,大冬天的你就不冷吗?你不冷我看着还冷呢!”
胡辛恩轻笑:“这把扇子跟了我足有百年之久,你该清楚我是个恋旧的人。”
“是,恋旧的人会天天换衣服,穿过的衣服绝不再穿第二次。”明莘若自井边撩了些水泼在脸上,又扯过胡辛恩宽大的罩衫衣袖,终于擦干净了脸上的墨。
胡辛恩有些心疼:“这件衣服我刚换的,要去灯市穿的!”
明莘若毫不在意地挥挥手:“反正你从来不嫌换衣服麻烦的,再去换个七件八件也不会让你厌烦的。”
擦完了脸,明莘若捡起砚台,又要开始磨墨默写。
“子期和绝已经走了,你用不着做样子了。”胡辛恩洒脱地褪去了罩衫,丢在一边。
“他们去哪里了?”
“山下的灯市啊!”胡辛恩用折扇重重地敲了下明莘若的头,换来的是飞过来的砚台,胡辛恩偏了偏头,依旧轻松地躲过,“听说今天晚上不光有灯会,还有各种口味的年糕,卖糖葫芦的和烤红薯的也会来凑热闹——哎,若若,你要去哪里啊?你走那么快干什么?你的千字文还没写完呢——”
作者有话要说:过去的故事……
虽然番外有凑字数之嫌,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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