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弱又瞥了秋木白一眼,没有说话。
和雪妖在一起的一个月里,她一直在找,可是她却不清楚自己在找什么。家人?她的脑海中并没有这个词。这不是她要找的东西。她只想知道:她是谁?为什么会晕倒在雪山里?这个叫秋木白的男人,这个一开始对自己并不欢迎的男人,在她终于有了一丝线索可能离开的时候,却在极力地掩饰着什么?
妇人很快就转移了话题:“你们还没吃饭吧,如果不嫌弃,还有些冷馒头,我去帮你们热一下。”
秋木白很客气,微微颔首道:“那就麻烦夫人了。”
妇人很快就把馒头端了上来,一起端上来的,还有一盘冒着热气的白菜。
“穷乡僻壤没什么好招待的,你们就先凑合吃一点吧。”夫人说完,上楼了。
小弱看起来好像不太饿的样子,拿起一个馒头啃了两口又放下了。
秋木白也没什么食欲。不知为什么,从踏进这个房间开始,他就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看到香案上供着的观音像,小弱才知道刚才那股难闻的味道原来是檀香。
这家主人居然信佛?
小弱掐断了那三根檀香,嘴角泛起一丝讥讽般的冷笑。
信他们?真的遇到危险时他们会佛光普照地来救你吗?
秋木白看见小弱把香灭了,赶紧掏出打火机又点上,双手合十拜了三拜。
“你也信?”小弱冷笑道。
“不信,但是绝对不要心怀不敬。”见小弱有些不以为然,秋木白笑着解释道,“那些家伙可都是很小心眼的,得罪他们,他们会往死里整你。”
小弱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对那三支香下毒手。
秋木白拿了个馒头,可有可无地吃了起来,对那盘整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白菜却熟视无睹。
秋木白吃完第二个馒头后,那个妇人下楼了。
她换了一件红色的吊带晚礼服,看上去美丽而高贵,在这个寒冬的深夜却显得如此的诡异。
“那个,可不可以麻烦这位先生帮我看一下,这件礼服合身吗?”妇人有些羞涩地问道。
“非常合身,夫人穿起来很漂亮。”秋木白微微一笑,由衷地说道。确实,对于一个已经四十左右的妇人来说,她保养得相当好。
“真的吗?”得到秋木白的肯定,妇人非常的开心。
“夫人穿成这样,是要出去吗?”秋木白问道。
滴水成冰的日子,真的会有人开酒会么?
“我姐姐的小女儿今天生日,我过去给她庆生。”妇人舒展着笑容,仿佛沉浸在无比的幸福之中。
“那,我们待在这里不是非常不合适?”
“不会,我家里也没什么人。我先生去世的早,女儿又出远门了,所以,没关系的。还不知道先生贵姓?”妇人忙说道。
“免贵姓秋,秋天的秋。”秋木白笑道,“夫人贵姓?”
“别叫夫人了,叫我白玲好了。”妇人带着与她年纪不相称的腼腆说道。
“白夫人。”虽然在英国生活了很长时间,但是因为自小受到的是正统的中式教育,秋木白还是无法对一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人直呼其名,“夫人这么晚一个人出去,会不会不太安全?”
白玲因为秋木白的“白夫人”三个字黯然了一下,说道:“没关系,我姐姐家不远,开车一会儿就到了。
“原来是这样。可以借电话用一下吗?”秋木白又笑道。后来小弱说他那晚笑得像一只发情的狐狸。
“请随意。”
白玲临走前,给他们安排好了房间:秋木白睡客房,小弱住在白玲女儿的卧室里。
秋木白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电话通了。
“水剑,是我。”秋木白连名字也没有报,因为他知道,那个人一定能听出他的声音。
“秋。”电话那头的声音简短异常。
“哎呀,真倒霉,被困在家里了,能劳驾来接我下么?”秋木白嬉笑着。
“明早到。”
“能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吗?”秋木白突然有点隐隐的担心。
“苗疆。”
秋木白抚额。从苗疆到这里,一个晚上的时间,那个死脑筋,他以为他开的是飞机么?
“不用那么赶,我现在很好,在一个朋友家里。”秋木白撒了个小谎,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说他面临着露宿的危险,水剑能把他那辆车当火箭开过来。
“明晚到。”不超过四个字。
秋木白挂了电话。
刚刚还在客厅里的小弱不见了。应该是去睡了,秋木白觉得有些乏了,也没有多想,冲了个澡,打算上床睡觉。
床上多了个东西,确切地说,是多了个人。不该出现的小弱居然在他的床上。
秋木白戳了戳小弱的肩膀,试图把她弄醒。
小弱闷哼了一声,眼睛没有睁开,不过,应该是有意识了。
“这里是我的房间,回自己屋里睡。”
“不要。”小弱虽然意识不清,却拒绝地非常干脆。
“哎呀,肚子又有些饿了。”秋木白淡笑着说道,很温柔,温柔到让人几乎察觉不到这句话是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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