遐心跟着他走,一面回头看,那盏路灯的接头还在擦擦地闪着幽蓝色的电光,周围并没有孩子,除了他们,几乎没有行人。
再看丫姬,她已经趴在她肩上睡着了。 十三
春节之前,林宵和遐心去登记结婚。
没有带丫姬去,怕带了个周岁的孩子去登记,解释起来比较麻烦。丫姬临时交给外婆带着。
填好登记表,贴上照片,签上名字,办事人员拿出一个印泥盒,打趣:“想好哦,手印一按下去就是合法夫妻了哦。”
林宵笑了笑,笑得有点勉强,没由来的,觉得心虚,拇指沾了红色印泥,却迟迟按不下去。
遐心抿嘴笑了笑,推了一下他,低声说:“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林宵反倒迅速地按了手印,按得太重,成了一团椭圆的红,指纹模糊,跟他此刻的心情一样,说不清道不明,只有一团含糊的红。
瑕心倒是很爽快地按下自己的手印,不过按的时候不小心转了一下手指,结果比他的还模糊。
拿着两本崭新的红本子,两个人走出登记处,一路都没说话,隔着一点点距离,遐心仰头看看林宵,没来由的,突然觉得身边这个男人陌生起来,好象第一次看清他的五官似的,她禁不住多看了两眼。
林宵也转头看她,半晌笑,笑得有点僵,然后伸手拢住她肩膀,轻声说:“老婆。”
遐心一愣,鼻子就酸了,良久,靠在他肩上,任由眼泪鼻涕流得一塌糊涂,要不是林宵打趣说她哭得象是来离婚的,遐心只怕会一路哭回家。
回到遐心父母家,丫姬正在满屋子乱爬,遐心的母亲找了根围巾系在她腰上,试图教她用两只脚走路,可是没走几步,她照旧伏下去,四肢并用,爬得飞快,外婆就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跟着后面,丫姬咯咯地笑,好象很喜欢跟外婆捉迷藏。
看见他们回来,母亲只问:“办完了?”得到肯定的答复,她又说:“丫姬这孩子,灵活的很,眼错不见,她就爬到窗台上去了,也不知道怎么上去的,吓死人,只好这么栓着她了。”
丫姬一见遐心就伸手来要她抱,遐心抱起孩子,拉过她的小手,轻声责怪:“看看,多脏啊?丫姬不是个乖宝宝,不爱干净。”
丫姬还是一个劲地憨笑,趁她没抱紧,一扭身翻到沙发上,攀着靠背就想往上爬。
“这孩子怎么喜欢爬上爬下啊?”外公笑呵呵地说。
“哪个小孩子不是这样的?”外婆不以为然:“隔壁邻居家的东东一岁多了不会爬,他家大人还急呢,说医生说的,不会爬的孩子以后动作不协调,人家还在努力教他爬呢。”
“真的吗?”遐心好奇地问。
“当然了,刚才还抱过来和丫姬一起玩,说是要东东学着怎么爬呢。”
“呵呵,咱们丫姬这么小就当老师了。”林宵也乐了。
“教会了?”遐心追问。
“会什么呀!”外婆有点忿忿地说:“也不知道那孩子发什么神经,一见咱丫姬就直哭,哄都哄不住,只好抱回去了。”
吃饭的时候母亲还是问:“你们打算怎么办婚礼呢?”
遐心倒愣住了,她还没想过这个问题,看林宵,他也有点思想不集中,遐心只好说:“还没想呢,再说吧。”
再说的结果就是当然不举行婚礼,理由很简单,带着个一岁大的孩子举行婚礼多少有点不论不类,再说遐心也不计较这些繁文缛节,商量好只是两家大人一起吃顿饭就行了。
“就这么嫁了,还是有点遗憾。”晚上回到店里,遐心还是叹了口气。
林宵没说话,正在一个心型的蛋糕上做玫瑰。
虽然不举行婚礼,但是林宵还是希望今天能有个小小的纪念。除了庆祝他们结婚,还同时给丫姬过周岁的生日。
丫姬的生日不能确定,他们自作主张把丫姬的生日定在结婚纪念日,这样每年都有一天是双喜临门,而且也不容易忘记。
蛋糕上一共有十一朵鲜红的玫瑰,衬着雪白的奶油,看起来格外娇艳和喜庆。
关上灯,林宵插上一只大红蜡烛,温柔地看着遐心,说:“老婆,吹蜡烛了。”
他一但改口叫老婆,就越叫越顺口,越叫越流利。
“还有丫姬,今天也是她生日。”遐心也柔声说,正想扭头去跟丫姬解释如何吹蜡烛,丫姬已经迫不急待地伸出小手,一把抓向蛋糕,手指插进玫瑰,鲜红一片,玫瑰也就凋零了好几朵,丫姬咯咯地笑,舔自己的手,满脸都是红色的奶油。
林宵和遐心只好无奈地笑笑,本来刻意营造的气氛荡然无存,遐心只好象征性地吹了蜡烛,重新开了灯。开灯之后遐心注意到林宵的神色有点恍惚,诧异地问:“怎么了?”
“啊,没什么。”林宵急忙说,换了副笑脸,去切蛋糕。他没有告诉遐心,刚才灯亮的瞬间,他恍惚看见丫姬乌亮的瞳孔骤然收缩,但再看就已经恢复正常,林宵以为自己眼花。
丫姬很不老实地吃着自己那份蛋糕,脸上衣服上全是奶油,吃了一小半,就不耐烦坐在椅子上,而是自己滑到地上去爬了。
“说点什么吧?”遐心也没阻止丫姬,店里今天停业,桌椅都堆在一角,有足够的空间给丫姬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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