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更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遐心并不打算跟他们胡闹下去,拉住老道,低声说:“我刚才已经报警了,你要是不想惹麻烦,还是快走吧。”
道士倒也聪明,低头想了一下,突然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大声说:“哎呀,小道有眼无珠,原来贵女公子是神仙下凡啊!”
轮到遐心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神仙啊神仙,这位小姐天庭饱满,生有惠目,能断阴阳,乃是天仙下凡,世人不识,误以为是妖,实在是亵渎了小姐啊!”
一边说还一边叩头。
遐心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极力忍住才没有骂出来。
丫姬已经挣脱母亲的手,跑到道士面前咯咯笑,觉得他磕头磕得有趣,又伸手去抓他头上的木钗。
那道士倒也会做戏,居然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遐心蹲下去,低声笑:“你倒会咬文嚼字,可惜了。做这样骗人的勾当。”
那道士倒不介意,飞快地做了个鬼脸,低声说:“大姐,我不是在帮你吗?”
遐心一愣,看仔细,这个装得有六七十岁的老道士实际上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扑哧。”遐心笑:“谁要你帮?”
“大姐,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遐心一想,倒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抱了丫姬站起来,看看围观的人群,抿嘴笑。
绝大多数人被糊弄晕了,脸上的表情像噩梦未醒。
遐心也不理会他们,带了丫姬回家去了。
躲在窗帘后偷窥,还看见那假道士扭着一个人要钱,是五楼贝贝的主人。
遐心轻蔑地笑。
那道士还在解释:“是仙是妖很难说清楚的,妖也有好妖,神仙也有凶神,为恶为善全在一念之间,你们不得罪她,她也就不会得罪你们,大家相安无事,岂不是两全其美?”
遐心笑得岔气。
一扭头,巷口有个熟悉的身影一晃,遐心一呆,林宵?他回来了?
再探头看,又没有人。
一大早,遐心给丫姬换了条新裙子,收拾好几件林宵换洗的衣服,带了孩子回婆婆家。
是公公开的门,看见她们母女,明显地很惊喜。
“叫爷爷奶奶。”遐心轻声对丫姬说。
“省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婆婆没好气地嘀咕。
遐心装着没听见,好脾气地笑。
“来,丫姬,妈妈抱着累,到爷爷这里来。”公公说。
遐心放下丫姬,同时把带来的包也放在桌上:“爸,这是林宵的衣服,他人呢?”
“一早出去了,说是去看门面。”
“哦。”遐心迟疑,还是拉住丫姬:“那我们先回去了,爸,请告诉林宵,我和丫姬等他回家。”
下了楼梯,眼泪涌出来。
晚上,给丫姬洗澡,摸着她的小尾巴,遐心问:“丫姬,你说爸爸会回家吗?”
丫姬没听见或者没听懂,咯咯笑着把泡泡抹在遐心的胳膊上:“丫姬、妈妈洗澡澡。”
遐心也笑了,又问:“丫姬,告诉妈妈,你从哪里来?”
“天上。”丫姬回答,遐心经常说她是小天使,因此丫姬就认为自己真的是从天上来。
“丫姬是不是小猫眯?”
丫姬扑闪着眼睛笑。
遐心拥抱她,低声说:“不管是不是小猫眯,都是妈妈的宝贝。”随即又叹气,再说:“也是爸爸的宝贝。”
“她是天使,无端被贬落红尘,不被人接受,被视为妖孽,可是在我眼里,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孩子。”遐心写道。
丫姬坐在床上,玩弄着林宵的笛子,放在嘴里吹响,“咪——”像猫叫。
“对了,丫姬,告诉妈妈,爸爸那支旧笛子你从哪里找出来的?”
“娃娃、觉觉。”
“布娃娃睡觉的地方?”遐心揣测。
丫姬点头。
“妈妈找过那里怎么没找到呢?”
丫姬不回答,半晌才把手伸到床头与墙壁的缝隙处。
遐心明白了。林宵卷被褥去扔的时候那支笛子一定是不小心滑落到缝隙处,后来被丫姬掏出来的。
“蛋糕。”丫姬含着指头说。
“什么蛋糕?”
“丫姬、蛋糕。”她是说丫姬想吃蛋糕。
遐心叹了口气:“妈妈也想吃蛋糕。”
有多久没吃到林宵亲手做的蛋糕了?遐心沉吟,那蓬松柔软的蛋糕和美丽的花朵,一想起唇舌间似乎还留有余香。
再叹一口气,哄丫姬睡觉。
遐心并不气馁,她耐心等林宵回家。 二十四
陈老太太终于出院了,仍然不能走动,手指僵硬,甚至端不起一杯茶,坐在轮椅上被晓月和夏风推回来。
邻居看见围上前趋寒问暖,遐心在楼上看见,没有下去。
良久门被敲开,陈老太太一家三口笑眯眯地站在门口。
“丫姬,看奶奶给你带什么来了?”
晓月伸出手,捧着一只小花猫。
丫姬一见,顿时就笑了,又不敢接,背着手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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