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智见我脸色陡变,连忙抓住我,急道:“怎么,你也看见它了?”我点点头,小心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孪生兄弟?”龚智摇了摇头,疑惑道:“没有,你为什么这么问?”我简单说了二句,他越听越奇,来到我住处。得知全部情况后,他问道:“你是说,他长得和我一样,已经死了?”
我点下头,又摇了摇头,道:“嗯,听他说的,你应该是他孪生兄弟。死没死我不知道。”龚智听到这,脸色越发苍白,阑珊的站了起来,脚步沉重,喃喃自语:“他是谁?死的,活的?”疑惑的声音,荡漾着整个房间,龚智的脚步,也出了门外。
龚智回到“暮”字房后,病重二个多月。连荣音足不出户,细心照料他,见龚智神志不清,她也日益憔悴。二个月后的,连荣音在屋内打扫,窗外一声清脆的鸟叫,一只喜鹊飞了过来,在窗口扑哧着翅膀。连荣音见了,有了些欣喜,道:“你也知道报喜。”话音没落地,喜鹊突然从窗沿掉了下来,微微挣扎。
连荣音吃惊的走过去,拾起来观看,喜鹊伤重,眼皮眨了眨,缓缓闭上,翅膀也停止折腾。连荣音脸色陡白,扭头往床上看去,龚智静躺在床上,神态安静,不由略感安心。眼角陡然晃动,只见二个人头挂着窗户外,心中寒意涌动,连忙走过去,把门打开。只见史家二兄弟,犹如木头般站在窗外,盯着床上龚智。
连荣音虽然愤怒,也害怕,愤恨道:“你们害他还不够吗?”史枕听她叫喊,无动于衷,史佳解释道:“我弟弟说,他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信这个。”说完后,史佳扯了扯史枕。史枕惨淡的眼珠,瞪着里面,口中自语道:“我看到它了,我看到它了。”史佳嘿嘿一笑,拖着史枕走了。
连荣音透过窗户,龚智半死的躺在床上,似乎真被恶鬼缠住。想找人聊聊,却没有伴侣。陈初二自从嫁给唐木岑后,很少见她人影,“初”字房,也甚少打开。犹豫半天,连荣音推开“迟”字房门,师焉迟正在绣花,见她进来,没什么好脸色:“二个妹妹,都出嫁了。我这个半老女人,也没人要了。你还进来干什么?”
连荣音黯然道:“师姐姐说笑了,妹子还没出嫁呢。”师焉迟眉头一皱,放下针线活,道:“龚智还没好?”连荣音默然的点下头,师焉迟怜惜的看着她,沉吟一番,道:“去问问葛浩天,或许他有办法。”连荣音叹息道:“我求过他,他不肯说。”师焉迟轻哼一声,扭着柔弱身躯,从衣柜翻出一个箱子,解锁一看,用丝帕抱着把钥匙,取出来后,递给连荣音,道:“拿着个去找他。”
连荣音大喜,接过钥匙,抬头一看,心又凉了。二个月不见,师焉迟又老了一分,于是道:“姐姐照顾好自己。”出了房门,透过玻璃,往里面望去,师焉迟仍一丝不苟的,做着针线活,几根发丝,已经白了。
连荣音来到三楼,推开房门一看,葛浩天怀中抱着一张木板,嘴里叼着小钢刀,手中持着刀笔,刻个不停。连荣音见了,奇道:“葛大哥在刻什么?”葛浩天衔着钢刀,嘟噜道:“哦,是帮唐木岑刻的,反正他病入膏肓,就帮他刻幅画像,镶在墙上算了。”连荣音也无闲心管他,问道:“龚智病重,葛大哥有没有什么办法?”
葛浩天皱眉道:“上次不对你说了吗,他这个人,活不久了。救活也是死,还不如让他安静的去了。”连荣音见是葛浩天说的,也不觉得惊讶,伤心道:“过几天成婚了,好歹让他起来吧。这是师姐姐托我送给你的。”说完,把用丝绸包裹的钥匙递给他,葛浩天疑惑的接过,解开一看,狂喜不已,哈哈大笑,把手中木板扔在地上,狂奔出去,冲到二楼,大喊大叫:“天怜,天怜!”
我正在房里翻书,葛浩天冲了进来,拧着我,狂奔上了六楼。来到顶楼门口,葛浩天喘着粗气,眼中掩饰不住的喜悦:“等了十年,终于开了。”我疑惑不解,挠头道:“什么开了?”葛浩天没答话,把钥匙拿出来,打开铁门,楼顶开朗的阳台,呈现在我们眼前。四周一片空旷,蓝天白云,苍穹入目,葛浩天爬上栏杆,站在上面,展开双臂,仰天狂啸:“哈哈,哈哈哈!”
整栋水封楼,都荡漾着肆虐的笑声,葛浩天笑完后,长舒胸中闷气,从上面跳了下来。见我低头打量着,道:“你在看什么?”我低着头,从这头,跑到那头,总算看出个大概,惊呼道:“八卦阵!”楼顶上,居然画着一幅巨大的八卦图,盖在整栋楼上面。葛浩天笑着点头,示意我过去,然后坐在栏杆上,道:“你进来三个月,瞧出点什么没?”
我摇摇头,表示不懂。晚风吹过,余晖照在葛浩天身上,染红他眼眸。葛浩天淡淡道:“整个水封楼,就是个八卦阵。由三个人转动,把它盘活,不让它成为死阵。”我听得兴致迥然,葛浩天一笑,继续道:“你爷爷,是引路人,庖天军,是守门人,我是掌阵人。整个水封楼,有二把钥匙。一把在你那,是引门钥匙。引门开,表示接客,引门关,拒客。如今你爷爷...如今引门关掉,几年内,是不会接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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