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机望另一个人望去,愣了一下,良久才缓过神来。如今我心智算不错了,勉强能镇定。来人竟然和三年前的龚智,一模一样,面带笑容,朝我望来。我问道:“您来这,是干什么的?”来人笑道:“租房的。”我点点头,他就是葛浩天口中的客人,于是坐在椅子上,翻出《亡灵本》,道:“来这租房,都要登记。您简单介绍下吧。”
来人徐徐说明来历,他也姓龚,名龚悼,是一名记者,今年三十出头。记录完毕后,想想爷爷当年举止,也不能简单让人进去了,于是道:“水封楼,轻易不让人进去,除非你有这个能耐。”龚悼一笑,道:“什么能耐,你说说看?”我长大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低头一看,草丛中,有个破瓷碗,于是计上心来,道:“您等等。”
随后抓起瓷碗,一溜烟的跑到河边,装了半碗水过来,放在桌上,道:“咯,这里面,装着什么?”龚悼打量瓷碗一眼,反而对我笑道:“你说呢,里面装着什么?”我脸有些红了,喃喃道:“我先问你的。”龚悼眼神深邃,戏谑的打量着我,道:“说实话,我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你告诉我算了。”
我坐立难安,尴尬道:“不就是水么,能是什么?”龚悼哈哈大笑,道:“既然你知道是水,那还问我。怎么样,我可以进去了吧。”我点了点头,他要想进去,我也拦不住。明伯见事情办完了,大喜的拉着我,道:“走走,我俩玩玩去。二年不见,长高了,高了。”我正准备答应,陡然记起一件事,对龚悼道:“三年前,这里...”龚悼笑着挥手,示意我不用说,随后指了指明伯。我恍然大悟,原来明伯早已告诉他了。我掏出拾到的照片,递给龚悼,道:“这是他的照片,和你很像的。还有,水封楼有二个兄弟,姓史,你注意点吧。”
话还没说完,明伯不耐烦道:“多的不说了,他机灵着呢。”随后拉着我,往水封楼走去,把龚悼落在后面。临近门口,却不进去,明伯和我站在路旁。眼前的青草,高低起伏,延伸直远方。迈开步子,我和明伯踏上草丛,见龚悼独自进了水封楼。我对明伯道:“您和他认识?怎么一起来的?”
明伯歪头想了想,道:“路上认识的。他找我打听水封楼,正好我顺路,就带他一起来了。人挺好,吃喝拉撒,都是他包的。”我点点头,道:“那您知道,他为什么来这吗?”明伯摇了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好像是为什么事来的。”我也懒得想了,龚智死在这,但愿他不出什么差错。
“大胆。”突然林中传来声叱喝,吓我们一跳。
《南北记事》第十一章《梦回》
我和明叔赶紧回头,只见罗勇一身龙袍,从草丛中跳了出来。身子挺立,道:“张明,你一别二载,可曾带来什么礼物?”张明一惊,寒蝉道:“草民家徒四壁,未曾带来什么敬意。”罗勇脸色一沉,转过身去,道:“既然没带来,也想入我至尊宝殿,滚吧。”我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明伯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低头哈腰道:“草民贫寒,但随身携带一件宝贝。今献给官爷,不成敬意。”罗勇眼睛一亮,回头接过东西,按了二下,原来是个打火机,发出幽蓝的火焰,风吹不灭,不由疑惑道:“此等鸟物,有何用处?”
明伯恭敬道:“当年草民疯癫愚昧,时常深夜放火,焚皇朝宝殿。幸天公有眼,每逢此时,狂风骤起,保葛天尊水封神楼,断愚民叛逆之心。年前草民病根已了,不甚感叹。恰逢逛繁华市集,购得一奇物,‘防风打火机’,风吹不灭。特孝敬给官爷,以作不时之需。”罗勇听了,点燃后,用口吹了几下, 果真很难吹灭。于是一脸喜色,揣着打火机,一溜烟的走了。
我见明伯一脸清醒,不像疯了,不由疑惑道:“明伯,您的病,真的好了?不打算烧楼?”明伯瞪大眼睛,点头道:“好了呀。以前脑筋不正常,烧楼玩,现在还烧它干嘛。”我吐了吐舌头,道:“那您还买个‘防风打火机’,竟然给他了。”明伯拍了拍脑袋,恍然道:“真的呀,我得追回来。”说完赶紧去追罗勇,我也跟了上去。进去一看,罗勇已经上了楼。我和明伯把门敲开,罗勇站在门口,嘴巴不住蠕动,肚子“咕咕”作响。
明伯伸手道:“东西呢?”罗勇眼珠乱转,捏着喉结道:“吃了。”我和明伯面面相觑,不甘心的离开,走了二步,明伯回头,疑惑道:“真,真吃了?”罗勇拍了拍肚子,道:“吃了。”我们走后,罗勇眼珠乱转,确定没人后,把门关上。掏出打火机,点燃后,望着闪烁的火焰,发出得意的冷笑。
明伯和我来到一楼,推开他以前房间,地上布满灰尘,墙角也挂着蜘蛛网。明伯问道:“咱们水封楼,还剩多少人?”我算了会,答道:“晓缘,初二姐姐走了。唐木岑哥哥,也消失三年了。”忆及唐木岑,脑海不由浮现他的笑容。明伯拍了拍我肩膀,呵呵笑道:“天怜,别伤心嘛。明伯陪你玩儿。”我乐得直笑,您陪我玩,我陪您玩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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