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去,道:“你来了。”陈文树眉头紧锁,道:“变天了。”我默然点头,道:“是的,我也要死了。”陈文树冷然转身,语气冰寒:“你这么想死,我可以送你一程。不要在我面前,苟且喘息。”我怔了一下,往前走去,道:“走吧。”陈文树突然挥起黑伞,打在我腿上。我剧痛不已,倒在了地上,冷然望着陈文树。陈文树无动于衷,冷道:“告诉我,你要活着!”我摇摇头,道:“不知道。”陈文树冷笑声,黑伞抽在我脸上。我扯下口罩,摸着嘴角血迹,渐渐捏紧了拳头,陈文树冷道:“软弱的羔羊,你懂得反抗了?”我舔了舔鲜血,从地上站起,回头道:“我会记住,今天的一切!”陈文树冷道:“你很快就会忘掉的,废材!”我冷然转身,戴上口罩,来到读书馆门前,陈文树也随着过来。
此时大门还未开,几个起早自习的同学,在外面等候,望着里面,窃窃私语。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里面一片狼籍,满地的玻璃碎片,飞舞的羽毛。阴黑的大厅,寂静无声。陈文树脸色凝重,道:“怎么回事。”我寥寥数语,把情况说了遍,他听了,脸色越发深沉。许久后,读书馆前学生越来越多,管理员也来了,却不见开门,都交头接耳,一些人透过玻璃,看出点蹊跷离去了。更多的人,聚集在门口,焦急等待。
我脑海一亮,惊呼道:“糟了,那个保安!”陈文树听说管门的保安,可能死在里面了,走到一女生面前,道:“女人,发髻借我用下。”女士把头一扭,准备离开。陈文树眼疾手快,抽下她头上发髻,女士头发散落开来,狼狈不堪。她男友见了,大骂一声,就冲了过来。陈文树挥着黑伞,二下把他抽倒在地。来到门前,把铁锁捅开,我跟着进去,锁上大门。才一进去,就觉得不对劲。似乎一股死亡的气息,从毛孔渗透进来,慢慢吞噬着自己生命,我似乎苍老了。
陈文树停住脚步,道:“你有什么感觉。”我点点头,道:“不愿动了。”陈文树手一抖,右手往后一甩,银光闪烁,一钢针,插进我手掌,鲜血直流,赫然是那跟发簪。无比的巨痛,冲淡死沉的感觉,清醒多了。我咬牙握住手掌,道:“不能换个方式么!”陈文树冷道:“要不杀了你?”我冷哼一声,往前走去。来到大厅中央,抬头望去,半响说不出话来。只见每个楼层上,都站着四个黑衣人,东南西北方向。十三层楼,总共四十八个黑衣人,黑色的风衣,一动不动,犹如死亡的鬼魅。
陈文树抬头道:“这是什么?”一股寒气,从我心头涌上,我勉强一笑,道:“不知道。”陈文树凝重无比,道:“上去看看。”整个地书馆,散发着死亡的气息。满地的黑色羽毛,被我们踩着,来到楼梯口。我扶着楼梯,感觉不对劲,使劲一捏,一块木屑,被我捏下来。揉了几下,碾成了碎末。陈文树见了,抹了抹墙壁,灰尘“唰唰”落下,自语道:“这里在凋零。”
我们感觉来到二楼,出了楼梯口,一个黑衣人,正背对我们。保安右手搭在他肩膀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我们走过去,从侧面望去,只见保安长大嘴巴,面容犹如死灰,眼珠毫无生机,如同栩栩如生的雕塑。黑衣人,却被风衣帽子遮住,看不清容颜。陈文树举起伞,点在黑衣人肩上,黑衣人依旧不动。
我只觉一阵寒气涌上来,抬头往上望去,惊得动弹不得。楼层所有的黑衣人,缓缓抬起头,朝我们望来。但里面没有面容,只是空洞的帽子,但那些帽子,确实朝我们望来。陈文树也看见了,把伞拿下来,那群黑衣人,见伞已拿下,把头扭回去,依旧不动,似乎从未发生过什么。陈文树从衣袖中,掏出把尺刀,道:“一株香后,我还没回来,砍断我的手。”我默然点头,接过尺刀。
陈文树扔掉黑伞,缓缓伸出手,搭在黑衣人肩膀上,闭上眼睛。所有的黑衣人,再次扭过头,朝我们望来。我无法忍受的,是他们没有面容,只是顶空洞的帽子。它们并没有举动,只是从楼顶四面八方,看着我们。我手指控制不住,已经发抖起来。僵持许久,陈文树依旧闭着眼,可右手逐渐使劲,黑衣人的胳膊,逐渐塌了下去。
一阵冷风灌了进来,吹得哐当直响。满地的羽毛,开始飞舞。楼层其他的黑衣人,开始动了,在楼层绕圈。但无论走到哪,空洞的帽子,都对着我们。这层楼其他三个黑衣人,也开始转动起来。一个黑衣人,从我面前走过,空洞的帽子,扭头看着我,从我眼中划过,我遍体冰凉。各个楼层的黑衣人,围着大厅转圈,满头的羽毛,在寒风中飞舞。
陈文树沉声一喝,手臂一压,黑衣人倒在了地上,软绵绵的,划成一件黑色的衣服。其他的黑衣人,突然停止脚步,垂着头,仿佛未曾动过一般。冷风也停了下来,羽毛散落在地。陈文树擦干额头冷汗,点燃张符纸,扔在黑衣上,瞬间烧的干净。保安脸色,逐渐有了生气,突然“哇”的一声,吐出口黑血,在地上哀嚎。
陈文树拾起黑伞,把他抽了下,喝道:“醒来!”保安猛吸几口气,终于醒了。看着我们,惊异未定。陈文树道:“你去了哪里?”保安脸色惨白,恐慌道:“昨天,看到。没有脑袋的衣服,它们看着我。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我跟着去了。是一条很长很长的路,周围都是黑暗,都是黑的。我很害怕,看不到头,一路走下去,就我一个人。刚才,旁边突然有个亮圈,我跑了出来。多谢你们,我要走了,真要走了。”说完慌乱爬起来,飞奔下楼,一路落荒而去。我默然看着那些黑衣人,道:“你杀了一个。”陈文树伸出右手,道:“我最多杀三个。”我低头望去,他的右手,已经枯萎了不少,开始蜕皮。我眉头紧锁,道:“这不是办法,得尽快找到天书。”突然,楼下传来嘈杂声,不少学生,已经闯了进来。我暗骂一声,道:“糟糕,那个保安,把门开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叶天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