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教授,我冒昧地问一下。潜意识的开发与严浩的情况有什么直接的关联吗?难道非得用催眠这一种方法不可吗?为什么不能尝试别的,比如药物治疗呢?是不是更有把握些?”夏天突然打断了周一峰的话。
“我认为,严浩的情况不属于精神类疾病,甚至算不上心理障碍。他是一个新的现象,新的案例。直言不讳地说,这有些像中国民间和小说中所描述的‘附体’或是‘通灵’——当然,我们不讲迷信,但对此类现象的存在不能一概否决呀。”
周一峰停了停,看何继红听得还算专注,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又接着说:“夏天,不知道你听说过慧能和尚的故事没有。他是中国禅宗的第六代传人,在圆寂之后,肉身一直保存在广东曹溪的宝林寺。已经一千六百多年了,没有任何防腐措施,当年也只在外面涂以香泥,尸体竟然到现在也毫无腐烂。而广东属热带湿润的季风气候,年平均气温在22度以上——这和马王堆女尸的形成条件可不一样啊!我去年到广东出差,专门前往瞻仰,真是奇迹中的奇迹!你说说,这怎么能用现代生物学和医学的观点解释呢?”
“和尚?你说是和尚?”夏天喃喃地自语。
“是啊,慧能大和尚。很有名的嘛!早就有人说,肉身不腐,正是意识能量护持的结果啊!”周一峰顺口把话接了过来。
“周教授,我是刚才想起来——蒋,蒋伯宇死后,在整理遗物时,曾经给我留下了一个信封。里面,除了一张他的照片,还有就是市郊云谷寺的一张信笺。那上面有两句话,好像是两句诗。”
“是吗?这可是重大的线索哦!你还记得吗?是什么诗?”
“草浸秋霜将入愁,人立舟静白沙鸥。”夏天慢慢地背诵了出来。
“还有呢?”
“没了!”夏天回答。“那信笺颜色发黄,年代已经很久了。反正肯定不是蒋伯宇写的。”
周一峰默默地念着这两句诗。片刻后说:“但也可以肯定,这首诗肯定没完。有起承而无转合。看起来,这不是一首普通的古诗啊!”
“周教授,你看出什么了吗?”
周一峰微闭着眼没有答话。嘴里念念有声。突然他的脸色变得惨白。“我想我是知道了……”他自言自语着。“这两首诗说的是两个字啊。第一句的草和将合起来,正是‘蒋’。第二句的人和白合起来,正是‘伯’。而‘宇’……‘宇’字当在第三句,那么第四句,恐怕,恐怕说得才是真正的秘密啊!”
夏天脸色大变,突然站了起来。“周教授,这纸笺至少也有十几年了,难道他死去之前就有人预知到了什么?不会是巧合吧?”
“我想不会!他把那张纸留给你肯定是有用意的!”
“用意?能有什么用意呢?我都保管了三年了!”夏天紧抿着嘴唇不知所措。
“这就是我请你参与实验的原因啊……搞清楚他的用意。甚至,后两句诗说了些什么呵!”
夏天深吸一口气。摇摇头笑笑说:“周教授,我真的被你说服了。行!我一定参加!”
结束最后两门课的考试后,严浩就将迎来大学的第一个寒假了。他在医院里只呆了两天半就闹着出来——夏天老师知道他有期末考试,所以也没强求!这段时间,校园里的气氛也挺冷清——大部分人都猫在教室或是宿舍里复习,路上少有人来往。连沈子寒这样一贯宣称“大考大玩儿,小考小玩儿”的人也临阵磨枪,每天都撑到凌晨两三点才睡。谁让最后两门课分别是生理学与解剖学呢,“老处 女”在最后一节理论课结束时就说,她的课一不划重点二不做考前辅导三不允许作弊四不允许求情。这四大基本原则一宣布,大家只恨爹妈没多给自己生一个脑袋。同时也实实在在体会到了大考期间——什么叫日月如梭光阴似箭了!
可是严浩出院后情绪一直低落。小惠儿自从大闹病房后,已经和他断绝了一切来往。前天严浩买火车票时还试着往她宿舍打电话——想约她一起走。但小惠儿听出是他的声音后,没等严浩说话呢,就把电话给挂了。弄得严浩甚是没趣!
严浩就是想不明白,小惠儿当时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儿,而且恩断情绝得那么干脆!这简直就是一个可怕的恶梦——可怕之处在于他都不清楚了自己究竟是谁,自己以后还会看见些什么,还会做些什么。这两天他一直在暗暗地想,小惠儿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地和他撒泼,何况还骂得那么难听——但夏天老师也没说过他的行为有什么异常啊。住院那两天他不是吃就是睡,又能做些什么呢?
小惠儿说他和别人搂在一起——严浩觉得简直是天大的冤枉!难道他还能和夏天老师发生什么事吗?毕竟人家是老师嘛!尽管年青,严浩的心里对她还是充满了敬畏的!严浩想如果自己当时一时发昏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夏天肯定要扇他两个耳刮子的!可事实上,夏天在他面前一直很平静一直很和气嘛。
严浩决定在最后两门课考之前,到服装学院去一趟。不管怎么说,他都想把话说清楚,实在不行,那就为他青梅竹马的爱情做一个了断吧。
52书库推荐浏览: 小泷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