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身边,爱在心里面。
我的心情就像中了彩券,
幸福感觉,近在我眼前,
只要我伸出双手,它就能实现。
她忍不住走了进去,轻轻地和着那首歌唱。她的音色很美,她也希望自己能唱出歌里那种特别的跳荡着的欢快的意味来,可就是唱不出来,也许是因为她不能伸出双手吧。在悠闲地选购物品的人群中她是那么孤独。
她望着一个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希冀能有一个人眨动着蓝色的眼睛对她微笑。小贝哥哥那么渊博,却又那么好玩,居然会让自己的“眼球”滚到了地上。如果她再见到了他,她一定要把他的“眼球”抢走,看他怎么办。
可是小贝哥哥走了,没跟她说再见就走了。也许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他了。为什么有些东西,必须要到失去了才倍觉珍贵?
她不许自己再想下去了。生活那么严峻,严峻到她没有资格像普通的女孩子那样去想入非非。
货架上有糖,五颜六色的水果糖,跟警察家里的一模一样。鬼使神差,她就拿了一袋,付钱的时候,心里已经明白,这是要拿去喂雷摩斯这只馋猫的。
她匆匆忙忙跑回去,在楼梯上,看见雷摩斯一脸焦灼地冲下来:“你到哪里去了?也不说一声!我正要去找你呢!”
她把一个塑料袋递上去:“给你买糖吃。”
“买什么糖,我们不是钱不够吗?”雷摩斯大声抱怨,也不嫌丢人。
温晓云也不分辨,笑眯眯地往上走,那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真的只是为了买糖才出去的。
雷摩斯一把拉住她,轻轻问:“你生气了?”
“生气还给你买糖!”依然是一脸的平静。这个温晓云!
雷摩斯举起袋子,也想学那警察的样,欣赏水果糖缤纷好看的色彩,无奈过道光线太暗,模模糊糊看不清:“我猜,你买的都是话梅糖,要不就是加了丰富的维生素C.”
温晓云脸腾地红了,红得像一颗桃子糖。还好这里暗,也许他看不清楚。他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上去,走到门口时,朝里面指了指:“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一位,是我们童老师的男朋友。”
原来……“小女生”就是童老师!隐约袭来的羞愧之感使她无地自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偏偏———即使有缝也没法钻,一只手还被雷摩斯紧紧拉着,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眼泪就掉出来了。
“又不开心了?”雷摩斯摇头,“哎,你这本书好难懂喔!”
警察早就不耐烦了,打开房门,见两个孩子手牵手走进来,就直别别地说:“好了,雷摩斯同学,肚子吃饱了,Girl-Friend也回来了,该宣旨了吧!”
哪有警察这么说话的?见了童老师,还不成大色狼了?温晓云低下头悄悄笑了,眼珠一转,柔柔的目光就流到了雷摩斯脸上。可这一刻,雷摩斯视而不见,脸上故作矜持,心里在激烈地斗争:说还是不说?说又该说到什么程度?怎么样说才对自己的计划更为有利?
“这个……涉及到一些国家机密。”他吞吞吐吐,还在察言观色。
想不到乡下来的毛孩子这么难缠,警察叹了口气。唉,有什么办法呢,童小倩教出来的嘛,他应该有所领教。
为了讨好这个毛孩子,他咬咬牙,使出了杀手锏———一张名片,甩在雷摩斯面前,“没关系,我就是管国家机密的。”
雷摩斯拿起名片一看,马上惊喜地大叫:“温晓云!”
“滨州市国家安全局……”温晓云念着名片上的字,又抬头打量一番站在面前的这个人,目光里盛满了复杂的内容。但雷摩斯已不再犹豫:“我说———”
他从路校长带领同学们治理污染、卖肾开始,说了对王国庆的疑点、温晓云母亲的冤案,他很担心这位“管国家机密”的“默特探员”小瞧了他这个业余福尔摩斯,不把他的话当回事,所以他使出了浑身解数,以尽可能严密的逻辑和明晰的思辩来冲淡叙述中的感情色彩。警察的表情由惊讶而激动,由激动而感动,最后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我知道……我都知道了。那个贪污案,也是市里的一桩大案……孩子们,请放心,正义,一定会战胜邪恶,一定的!”
“我的同学温晓云,就是这桩冤案里女主角的女儿。”雷摩斯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把温晓云也推出来了。
泪水在温晓云的眼眶里打转,但是并没有流下,而是闪烁出星星般希望的光彩,那么晶莹那么滚烫。“叔叔!”她终于叫了一声。
二十一、绿马甲干妈
厅里没有镜子,男孩的眼睛就是女孩的镜子。温晓云将一头长发塞进雷摩斯那顶最心爱的红色棒球帽里,又往鼻梁上架了一副廉价太阳镜———价值5元,雷摩斯从菜场的地摊上淘来的。男孩子的眼中闪出了几分欣赏的光彩。而真正的男子汉却皱起了眉头。本来,昨天晚上为了说服这两个孩子放弃“虎穴探险”,他差不多声泪俱下了:“你们回去上课,把这里的一切交给我,行吗?”当时雷摩斯把头点得像鸡啄米一样,不仅信誓旦旦地答应赶头班车回学校,甚至还恩准他用摩托车将他们送到火车站,保证在他的目光注视之下离开滨州。可今天一大早,还在朦胧的睡眠中他就听见了门轻轻响动的声音。他一跃而起,以为他们走了,却见雷摩斯鬼头鬼脑地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只袋子。他大喝一声:“孩儿们,哪里去了?”温晓云不失时机地送上一个甜蜜的笑:“石叔叔,我们买了好吃的大肉包,还有甜豆浆和大饼油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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