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呀?可乐华生不仅没挑刺,还温顺地依偎着他。石洞花也悄悄把自己的手伸给了石春生。石春生下意识地握住了它。也许因为太激动,也许因为着凉而发烧了,手心很烫,但他自己并未意识到这一点。他只觉得这女孩被夜气浸润得有些冰冷的手握上去很舒服,有一种清凉的慰藉在内。他握了一下,激荡的心宁静下来,纷乱的思绪也明晰了:“同学们,你们都听见了,温晓云说的情况很重要,危险真的在向我们袭来。今天晚上,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班头!”温晓云又惊又喜,“你……你也相信了?”
“为什么不?”石春生沉稳地望着她,“我也看见麦田怪圈了。”
“啊,对了,还有麦田怪圈!”温晓云急急忙忙地又说,“最近几天,钱教导经常忘记给学校的电脑房上锁,我就溜进去上网,每次都能见到DNA.今天他发来十万火急的讯息,说β病毒可能马上就要现形,麦田怪圈就是警示。他甚至还给我画了一张图,向我指示麦田怪圈的所在处。我还半信半疑。可那张图实在太清楚了,所有的路标都是自立中学附近的。我按图索骥,一下子就找到了。我看见横在星空下那个不算很大但无比清晰的β,心里恐怖极了。我一分钟也不敢多呆,赶紧跑回来找雷摩斯。我想,DNA是谁呢?他说他来自未来世界,他洞察一切,又预言一切,而且他对自立中学的一草一木非常熟悉。我想他也许是路校长。雷摩斯、石春生,你们说呢?”
雷摩斯显然不肯苟同,可他又不得不顾及温晓云的面子,不忍碰伤那颗敏感而脆弱的心:“DNA,当然,他非常厉害。他提供的情报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想像。但怎么会突然冒出了一个β病毒呢?这件事实在太怪。不过,从诚信制药厂那边的紧张气氛来看,也许这并非空穴来风。但跟路校长的……失踪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关系的有关系的。”就在雷摩斯自言自语沉吟的时候,乐华生突然大叫,“路校长的肾是换给王国庆的儿子的,他换肾的钱又是诚信厂出的。制药厂嘛,请听听广告,什么抗病毒,不含PPA……哇,他们当然对病毒有研究啦!我想这药厂里,肯定有王国庆的同伙,他们会按王国庆的命令弄一种新的病毒出来。”
“可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害人呢?”王大漠结结巴巴地问,“如果一种病毒足以毁灭全人类,那么,他自己不是也要毁灭了吗?”
月光下,他的脸色异常苍白。
“我不知道。”乐华生推了他一下:“你快跑吧,你比较有钱。”
“不,我不跑。我也要和自立中学共存亡。”他激动地说。
同学们彼此相望,每个人的脸色都发白———这并不仅仅是月光惹的祸。
也许应该说,乐华生的推理牵强,可是没有人反驳。雷摩斯甚至走到她面前,给了她一个只有电影里才有的动作:“谢谢,华生,谢谢!”
这动作是一个轻轻的潇洒的拥抱耶!
乐华生反而被吓坏了。她怯怯地转着眼珠,心想他有没有搞错?但扭过头来,看见雷摩斯两眼放光,食指发颤地指着自己的脑袋:“亲爱的华生,你把我这里面的几十亿个神经元都点亮了。现在,事情越来越明确,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
“童老师!”这是石春生的声音,又嘶哑又焦灼,像绝望的狮子在发出最后的吼声。
“是的。因为童老师和自立中学妨碍了他们的罪恶计划。”雷摩斯斩钉截铁地说。
乐华生眨眨眼睛,一个念头闪过:如果说,“下一个”目标是童老师,那么,“上一个”目标是什么呢?
她想问,可是看着雷摩斯和石春生那副心有灵犀的样子,心里一“格登”,赶紧把话又囫囵吞下去了。天哪天哪,“上一个”目标不就是路校长吗?这么弱智的问题也要问,岂不毁了“华生”的一世英名?
还好还好,没有出丑。
最后商议的结果是,全班同学分成三组:一组由石春生和石洞花带领,到童老师的宿舍外面守夜,保卫童老师的安全;一组由雷摩斯和温晓云负责,留守星星斋,监视整个校园;王大漠委有特殊的重任,那就是回家上网,与DNA联系,乐华生协助。
命令是雷摩斯下的,既干脆又明确,一派大将风度。
“啊,我的运筹帷幄的福尔摩斯,”王大漠突然迸出了一声冷笑,“如果有情况,我们怎么向帷幄中的陛下请示呢?”
这确实是个问题。王大漠的家里有电话,童老师的住处也有电话,在最关键的时刻石春生大不了破门而入。可是在星星斋里,却没有通讯设备。
要是石Sir的手机还在身边就好了。
“等着我!”王大漠撂下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拉着乐华生扬长而去了。
一小时后,他驾着一辆漂亮的女式电瓶车出现在雷摩斯面前,甩一把头上的汗,摊开手掌,那里躺着一款白色小巧的摩托罗拉。
“你从哪儿弄来的?”雷摩斯感动得一塌糊涂。
“国难当头,资源共享嘛。”王大漠耸耸肩膀,“何必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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