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求你……”我颓然地抱着头,软弱地瘫倒在地上。我的脸挨着长满蒿草的地面,感到地面像冰块一样阴冷无比,这种极冷的感觉很快传染到我的全身,我浑身在哆嗦。我想我快冻成冰块了。
“马老师,马老师!”舒悦在我身边的呼唤变得那么遥远,像从水底发出来的声音。
第十章车祸的真相 白色,一片白色。好刺眼的白色。
我看清了,那是白色的天花板和白色的日光灯,还有几个白色的帽子在我周围晃来晃去。
“你终于醒了!大夫,他醒来了!”
我转过头,看到了舒悦那惊喜的脸。
“我怎么啦?”我边问边努力地回忆着。
“你小子,可把我们吓死了。”原来刘旭刚也站在我旁边。
医生和护士们纷纷撤走用在我身上的急救设备。一阵忙乱之后,一个医生对刘旭刚叮咛道:“你们要注意,千万不要让他在受惊吓了,也不能过分激动。”
刘旭刚点头道:“知道啦,大夫。”
医生和护士们都离开了。
刘旭刚问我:“怎么样?什么感觉?”
我回忆起了昏迷前的感觉,我淡淡地说:“我觉得没事了。”
刘旭刚一改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关切地说:“我说过你最近太劳累了,搞不好会呈神经衰弱的。你看你的脸色,没有一点血色,今天的事我听舒悦说了,她现在也特后悔,你就不要再责怪她了。”
“舒悦,这不是你的错。”
舒悦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马老师,都是我不好。我真该死。”
“舒悦,我说了,这不怪你。”
“我,我……啊,对了,我给你买吃的去,你一定饿坏了。”
我点点头,看着她孩子般地雀跃着出门去了。
我挣扎着要坐起来,刘旭刚将我按住了。
“哎,医生叫你好好休息。你就老实一会儿嘛。”
“我只不过是晕倒了一会儿,又不是有伤口,怕什么。”
“你还是好好听医生的话躺着别动,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问什么?”
“你到底是怎么认识舒悦的。”
“她怎么了。”
“你没有觉得……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你呀,是不是那次在我家里吓得魂还没有回到身上来呢。”
“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她奇怪吗?”
我思忖了一会儿,说:“有时候觉得是有那么点奇怪,而且,有的事到现在我还想不通呢。”
“说说看,都有些什么?”
“好吧,我就从头说给你听。”
我从那天上山遇到舒悦说起,将发生的怪事一一说给了旭刚。
他专注地听我说完,皱眉思索了一会,问:“我想问你一个最基本的问题。”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告诉你,我一点也不相信世界上有鬼这东西。尽管我不是一个党员,但我是一个无神论无鬼论者。”
“不,我要问你的是另一个问题:你相信自己的眼睛吗?”
“……我当然相信,我能画出好的画来,一是靠我的手,但主要还是因为我的眼睛看东西稳准狠。你也是个画家,请你相信一个画家的眼睛。”
“那么,公路上的影子不是一种幻觉了?”
“肯定不是,幻觉一般只对一个人存在,而当时我和舒悦都看到了。”
“那么,车上的血迹也确有其事了?”
“是我亲手擦掉的。”
“擦血的抹布呢?”
“……还在汽车后箱里放着呢。对了,如果那血迹还在,那就是证明我们所见的唯一证据。”
“那么,舒悦所说的夜间看到的事,你相信吗?”
“说实话,我不相信。可我弄不明白的是,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关于蒋末儿的任何事,可她的描述是那样的真实。你知道的,蒋末儿当时最大的嗜好就是吃零食,而她最喜欢吃的零食就是开心果。还有她右脸上的伤疤,舒悦描述的跟实际一模一样。”
“既然你不相信她说的话,怎么能晕倒呢?”
“……你还真将了我一军,是啊,说明在我内心深处,隐藏着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的恐惧。我想,主要还是因为心里觉得有愧于蒋末儿。”
“我倒觉得,这个舒悦有许多地方很可疑。”
“怎么,你看出什么来了?”
刘旭刚正要说什么,却又忍住了,因为舒悦从门口进来了。
她回来得太巧了,一秒都不差,令我都有点怀疑她刚才就一直站在门外偷听我们说话。她的出现正好堵住了刘旭刚的嘴。
“马老师,我给你买了包子和馄饨,不知你喜欢不喜欢。”
刘旭刚起身道:“舒悦,照顾好马老师啊。我今天还有课,先走啦。”
他又转身拍着我的手对我说:“多注意休息,记住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过后会来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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