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听后脸色大变,沉下脸来说:“我们这儿没有这个人,你快走吧。”
“可她说过她住在这儿的。”我抬头再次审视那栋家属楼。
“少啰嗦,快走吧。”他在向外赶我。
舒悦就这样谜一样的消失了,两三天过去了,没见到她的任何踪迹。我多次到那个院子去找他,都被那个看门老头给赶了出来。
那天,我又一次被赶了出来,无可奈何地回到了车里。我不甘心就这样无所收获地离去,就坐在车里等着机会。过了一会儿,我看见一位提着菜篮子上街的老太太从院子里面走出来。忙从车里钻出来上前问她:“大妈,你们这院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叫舒悦的中学生?”
老太太警惕地打量了我一遍,反问道:“你找她干什么?”
我态度极为诚恳地说:“我是她的老师,学校里让我找她有事。”
老太太惊讶地张大了嘴,说:“不会吧,那个小姑娘都出事一年多了,难道学校里还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他们学校的呀?”
我心里像五雷轰顶一样震惊。
“出事?你说她一年前出什么事了?”
老太太再次审视着我:“你到底是不是他们学校的呀?她出事的时候,学校的主要领导都来过了。”
“噢,我是今年刚调来的老师,我翻学生档案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学生的名字,就想搞清楚她到底怎么了。”
老太太恍然大悟地说:“噢,我说你怎么能不知道呢。我告诉你啊,这个小姑娘她父母都在国外,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上学。去年的夏天的一天,她晚上一个人跑到陵园里去了,第二天在陵园里发现了她的尸体,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呀,她死的样子好怕人耶!”
“什么样子?”
“她身上没有任何伤疤,双眼瞪得大大的,嘴巴也长得大大的,还笑着。谁看了谁都害怕,但谁也说不清她是怎么死的。公安局的人说,她可能是死于突发性心脏病。其实我们都知道,她肯定是被鬼缠了身。据说,她父母从国外回来后,请殡仪馆的人给她化妆,那个化妆师怎么也把她的眼睛合不上。”
这时我的心都缩成了一团:“有这样的事?”
我越是表现得惊恐不已,老太太越是说得来劲。
“还有啊,最奇怪的事还在后面呢。”
“还有什么事?”
老太太看了一眼门卫的房间,凑到我的面前低声地说:“我们这里的人都不让往外说。我告诉你啊,那个姑娘死后,她的父母又去了国外,再也没有回来,她家里一直都没有人住。可是,夜里有人常看见那屋里亮着微弱的灯光,忽明忽暗的,听说呀,有人还听到过屋里有人说话呢。哎,你知道吗,听说看门的那个老头有一次看见那女孩夜里从这门上翻过去了。”
“竟然有这样的事!你都是听人家说的吧,没有亲眼见过。”
“哪还敢亲眼看见呀,据说,那女孩家对面住着的高师傅就因为亲眼看见过她,第二天就出车祸死了。哎,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
我再也没心思听下去了,我忘记了是怎样与那老太太告别,怎样离开那里的。这些道听途说的故事,往往是越传越神乎其神。但不可否认我现在心里很乱,也很害怕,我对自己的信仰都产生了怀疑。一方面极想知道舒悦的下落,另一方面又怕看见她。
没有了舒悦,我的油画创作也毫无进展,构思无从进行。我曾试着靠我的记忆力往下画,但根本画不出我想象的效果,我一次又一次地涂上颜色,又一次又一次地用油画刀将颜色刮掉。一个艺术家最痛苦的莫过于此。终于,我再也受不了了,将一把五彩缤纷的画笔愤愤地仍在地上,下楼开车去了高速公路。我把油门一脚踩到底,感受着车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听着众多秋天的飞虫撞死在车身上时发出的劈劈啪啪声,现在每秒钟有几十只微小的生命葬送在我的车窗玻璃上,我体验到一种恶毒的快感。
我希望在路上发生点什么,甚至车祸,但什么也没有发生——除了最后我将油箱里的油耗空了。
回到家里,我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孤独和寂寥。我百无聊赖地一下倒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则新闻,画面上出现玩具店里的情形。播音员的声音:“现在,儿童玩具真是变化多端,无奇不有,只要你能想象得出的玩具商都能制造出来。近几天来,本市出现的一种怪异玩具大受小顾客们的欢迎,它是一个小小的骷髅头。”
电视里还介绍了这种玩具的特殊功能,包括眼睛流血,伸舌头等等。
接下来是三维动画制作的骷髅头动画广告。几十个骷髅头在节奏强烈的迪士克音乐伴奏下跳着动感很强的街舞。
我长叹一口气,前面的荒诞经历大都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那舒悦呢?
舒悦,你在哪儿?
电视节目越来越无聊,我躺在沙发上看着,不知不觉地在沙发上睡着了。
是刘旭刚将我叫醒的。
“马军,马军。”他的声音好急促啊。
我睁开惺忪的睡眼,立即被他的样子吓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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