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得扣下。”
“你们不扣我也要送去修理。旭刚,我们走。”
我和刘旭刚正要离开,看见远处跑过了一个警察,那个警察爬在冯队的耳朵旁边说着什么。冯队冷笑着说:“啊,你们美院可真热闹啊!”
我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冯队:“刚才有一个女生突然死亡。”
我和刘旭刚对望了一下,刘旭刚和我都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我们随着警察来到美院出事的女生宿舍楼。那里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警察已经设置了黄色的警戒线。
当我看到死者的时候,不禁惊呆了:它正是我昨天找过的高敏。
高敏蜷缩在自己的创伤一个角落里,像在躲避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她死的面部表情看上去非常痛苦,眼睛圆睁,口角歪斜,流着白沫,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扭曲着,整个脸色发青,很像是中毒死亡的。她死的时候一定进行过长时间痛苦的挣扎。
警察在她身上没有找到任何的致命伤口,只是在她的脖子上发现了一些指甲抓伤的痕迹。而从她的手指甲中的血迹判断,她的脖子显然是她自己的手抓伤的。
警察在询问和高敏同一宿舍的几个女生。
一个女生说:“今天早上我们去上课的时候,高敏说她头痛得厉害,想休息休息,让我们给老师请个假。我们就让她一个呆在宿舍。我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她有点不对劲了。我开门的时候,她吓了一大跳,看见我就像见了鬼似的大喊大叫起来。她就一直向床角落那里退缩。”
另一个女生说:“我们回来的时候,她还在那儿挣扎。我们想送她去医院,谁知她不让我们靠近她,只要靠近一点点她就大喊大叫起来。我们打电话叫学校医务所的医生来,等医生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能动了。”
她的身上有一件东西令我感到震惊——她胸前也戴着那个骷髅头。
我不禁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前,昨天晚上的那个骷髅头仍然在我的衣服下面,
我联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心里感到从来没有过的恐惧。
如果院长的死,高敏的死都骷髅头有关,那么,舒悦也有危险,也许她已经出事了。而我也处在这样的危险之中。也许我就是下一个。
处理完学生的事情后,天已经快黑了,我和刘旭刚来到我家里。
我一进门就将骷髅头从脖子上卸下来,扔在桌子上。这时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不是疼痛,不是悲哀,不是兴奋。好像有一种饥渴,或者说一种欲望,这种欲望令我心里空落落的,又像有几百只虫子在我的心里涌动,我抓耳挠腮,非常不安。有个成语叫作“百爪挠心”,正好可以用来比喻我现在的感觉。
刘旭刚看着我的神色,关切地问:“你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
我强忍着那种奇异的感觉说:“我没事,可能是我今天尽力的恐惧太多了。有点头痛而已。”
他扶我坐在沙发上,说:“我去给你倒点儿酒来。”
刘旭刚说完,就去厨房倒酒。
其实我知道,那种感觉不是头痛,与其说是疼痛,不如说是痒。但又不是皮肤表面的那种痒,那种痒在我的心里。我双手抓住我的头,使劲地撕扯我的头发。我不由自主地瞪圆我的双眼,我的口里突然增加了许多的唾沫,顺我的嘴角流出来。我精神恍惚中我想起了院长死时的样子,想起了那个女生的死时的样子。我感觉我最后的时刻来临了。
我费力地想捕捉心里那莫名其妙的渴望到底是什么,可是很难,它像闪电一样,在我的脑海里穿梭而行。但我最终还是恍然大悟了,我渴望的就是重新戴上那个骷髅头。
我强忍着难受,伸手从茶几上拿起那个骷髅头,重新戴在脖子上。
真奇怪,那种难受的感觉逐渐减轻了。
我不禁审视起这个小小的工艺品来。
我的身后猛然想起了说话声:“怎么,你也带起了这个小玩意?”
刘旭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
我慌忙说:“可能舒悦给我戴上的。”
刘旭刚走过来,惊讶地说:“头不疼了?”
我掩饰说:“本来就没什么事。”
“来,喝点酒吧。”
喝酒的时候,他问我公路上被卡车追赶的事情经过,听完我的叙述后,他沉默了许久,然后自言自语地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知道他又在发呆了。
“怎么,你也不相信我说的话?”
“不,这件事的奇怪之处在于,舒悦怎么可能知道你的处境?”
“是呀,我也在琢磨这件事。还有,她又怎么知道那个车在追赶骷髅头项坠呢?”
“看来一切的关键都在这个舒悦身上。你再跟她联系一下。”
我又打了一遍那个来电,接电话的仍然是那个苍老女人的声音。丝毫不透露她的具体位置。我无可奈何地挂上了电话。
刘旭刚说:“电话号码是多少?”
我给了他那个电话号码。他又说:“这号码是北郊的。咱们一定要弄清楚舒悦的来历,你再仔细想想,那个舒悦在你这儿还留下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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