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二楼会议室两旁的窗户,忽然被数道四面八方袭来的强风一一击破!「乒乒乓乓!」的声响不绝於耳,碎裂玻璃像是一把把锋锐的利刃往室内飞来撞去,不少立委因此受伤清醒、倒地哀号,我们众人赶紧趴低在地上,藉由桌椅等现成障碍挡住这飞来横祸。
「滴…答…滴…答…」
大约过了三分钟,我听见头上传来一阵滴水声。从残破断败的玻璃碎砾里抬头一看,才明白不是屋里漏水,而是漏「血」。
飘盪半空的游逸正,全身上下遍体鳞伤,身上没有一处完好,鲜血从一个个撕裂伤口飞溅而出,泼泻的整个会议厅里全是点点血渍。
「就是这个时候,吴澧童,快!用双手把他的血接起来!」李秉强在後方大叫著。
「接血!」
我只是迟疑了一会儿,马上双手伸出,将游逸正滴下来的血一一接住,我仰头看到游逸正,在他伤口血渍满布的脸上,似乎露出欣慰的微笑。
「……从殿中出来…从神那里出来的,他们的行动是神的差遣,神说:你们去把盛满了活到永永远远之神大怒的七个金碗的血,倒在那些有兽印记的人身上!生出恶毒的烂疮」李秉强继续念著「启示录」,一边下指示:「将血泼在陈良邦的身上!」
就见被洒上鲜血的陈良邦忽然发出一声怒吼!全身开始扭动颤抖,好像被人泼洒硫酸一样!没多久,被洒上血滴的皮肤冒出一颗颗斗大的烂疮血泡,破开後还不停地重生!
「主信,换你了,接血、倒血!……第二位天使把碗倒在海里、海就变成血、好像死人的血,海中的活物都死了……」
被洒上血的陈良邦除了长出烂疮之外,竟冒出丝丝轻烟,这时我似乎看到那些因「愧疚咒」而被绑困在他身上的冤魂,从他身上的疤痕中缓缓离开,每一次的魂飞魄散,缠在他身上的恶灵法力便一一消散。
「黄检察官…石法医…李组长…接血、倒血!」当三个人做完相同动作後,李秉强也跳上前去接住愈来愈少的鲜血,还一面回头叫著:「归霖竞,快来接!」
「好了吗?」「好了!」捧著满手的血,归霖竞正准备一个箭步倒在陈良邦的身上时,李秉强喊住了他:「别把血倒在他身上,洒在空中!……第七位天使把碗倒在空中、就有大声音从殿中的宝座上出来……又有闪电、声音、雷轰、大地震、自从地上有人以来、没有这样大这样利害的地震……」
话一说完,竟然真的听见晴空传来一阵霹雳!接著整个会议室就像被人掀翻一样左右晃盪!每个人都被震的东倒西歪!一道闪光,击中三楼顶的避雷针,直接窜流进电线里,在陈良邦的头上灯泡忽地爆开,强大猛烈的电击重重的插进陈良邦的头顶,就见他浑身颤抖,直到全身由黑转白,再由白转成焦黑恶臭。
七位天使负责降下最後七个大灾难。
「……没有人能以进殿──天使降七大灾时, 神的荣耀和能力充满著神的殿。当神的时间一到
, 绝对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拦阻神的最後审判……我们终於…打倒『反基督』了!」李秉强全身虚脱,倒坐在地上,随即不醒人事。
倒在地上的陈良邦,全身都冒著有如烤焦烂透後的浑浊白烟,没有一处完好,但他仍顽强说著:「我…不甘心…我不服气…我才是世上最强的!我是地狱使者…我…」声音到此,骤然断气。
看著躺在地上,逐渐恢复人形的陈良邦,我不免感到一阵惆怅,一个夺取这麽多性命的人魔,在死前竟还有如此沉重深厚的怨气,我不禁在他身边蹲下,轻抚著他的额头,和他尚未脱离殆尽的灵魂沟通。
「我要怎麽帮你?你的怨念这麽深,超度也没有用的。」
……其实,我只要一个人,一个将我陷入万劫不复地狱的人。
「谁?」
……赵文智。
「这…我不能帮你…我也帮不上忙…」
……我知道,我自己会去找他的,我只是要麻烦你跟赵董事长说一声:抱,歉,了……
石景城与黄欣桦将摔落在地的游逸正尸体扶起,好奇的问:「他走了吗?」
我点了点头:「总算摆平了,现在,就是要处理这些神智不清的立委诸公了。」
此时李秉强忽然悠悠转醒,摸著自己的脑袋,两眼惺忪的问:「发生什麽事了?」
「长官,你摔晕过去啦?什麽都不记得了吗?」
「啊?什麽?这是…?陈良邦和游逸正都死了?」李秉强看著地上两具尸体,露出讶异的神情。
我转头看了看杨主信,却没想到他也正看著我。他将李秉强身旁的十字架捡起,自言自语的说:「是神父,神父救了我们。」
「什麽?神父!不管了!解决了就好!黄检察官,你明天上个报告,把所有的事情交代一下,现在,我来拯治这些立委吧。」
「怎麽治?」归霖竞强拉著一个猛力撞桌的立委:「他们中了『愧疚咒』,已经没得救了!」
「放心!」李秉强露出安心的微笑:「刚刚游检察官已经告诉我解除『愧疚咒』的方法……世上万物,相生必相克,除了『愧疚咒』外,印度的僧侣亦研发出另外一个『忏悔咒』,只要先让这些立委手结【阿弥陀佛定印】,念『忏悔咒』《嗡。别炸。沙妈耶。苏爹阿》一百零八遍,这致命的『愧疚咒法』就会从他们全身的毛细孔排出黑气,得大光明而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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