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市刑大侦一队,只见所有的警员出现难得一见的兴奋和忙碌,不是在打电话,就是拿著资料不停奔走,而不少媒体记者也在一旁守候,不时的交头接耳。我随手拉了一个认识的记者学弟,就追问他:「喂,他们看起来粉忙咧…是不是案情有什麽线索啊?」
他一看是我,便抓到一旁小声的说:「学长,我告诉你啊,昨天的这个死者啊,是个很有名的牛郎店经理呢,他手下的牛郎少说也有一二十人,很多达官显贵,甚至黑社会老大的情妇,都曾「栽」在他的「棒」下哩…现在单单列出可疑人员哪,就有五、六个人,每个人查下来,个个都有致他於死地的嫌疑…这案子的凶手如果就是『留头魔』,那所有的案子也都结案啦!」
在这位学弟的简述下,我才对昨天这案子有个简单的了解:这男的「花名」叫jcakson杰克森,本名叫沈森。在台北市的牛郎里可是响当当的人物,虽说人已经四十好几了,不过十几岁就出来打混的他,在牛郎业界早有「强棒教父」的名号,带出来的子弟兵更不在话下,个个「能征善战」,而且他专向名人富商、黑社会角头的情妇、老婆下手,因为据他的说法是呢:「良家妇女」在床上「调教」起来有种特别的「快感」…
由於他行事嚣张、做人海派,早就有人放话想要干掉他,可是他这个人呢又十分机警,居无定所,而且根本不买车,以免哪天被人认出埋伏,因此出入都以计程车为主,如果不是他身边的熟人,是完全不晓得他平的行程踪迹。
昨天下午,有一组人到信义路五段後山附近拍戏,导演要求一定要找个看起来颇为「称头」的坟墓,那样才能突显剧中的需要。不过还没上去,就见到墓园的管理员出来抗议,表示这是私人墓地,非经同意,不能私自上山拍戏。
国内电视台拍戏时哪还理这麽多?导演就留一个剧务下来和他沟通纠缠,其他人呢分批往山上前进。其中有个女孩子和化妆师交好,两个女生就拼命往上冲,希望在黄昏前爬上山腰,欣赏台北市难得一见的夕阳馀晖。两个低著头,没命的往上爬,爬著爬著,女孩子突然停住了,然後叫住了化妆师:「喂,有人已经先占好了位子说…」
「在哪儿?」化妆师问。
女孩子指了指前面一个墓碑:「在哪儿啊,你看,他一直看著前方不动哩。」
化妆师把挂在胸间的眼镜拿起来一看,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吓的屁滚尿流:「那…那不…不是…人啦…」
看到她这麽惊惶失措,女孩子把眼睛一眯,闪过夕阳的强光,定睛再看,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对…对…那…那是…那是…颗…人…人头啦!!!」
两个女孩连跑带跳,又跌又拐的没命冲下山,看的全组人莫名其妙,直到留在山下的那名剧务把她们挡住:「喂!喂!你们两个疯啦!看到鬼啦!」
女孩子一直哭,化妆师胆子大,但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山…山上…有…有个墓碑…上…上面…有个…有个人头啦…眼……眼睛还…还睁开的…哇!…」
半个小时之後,警方已经包围了整个山头,那时候,我正好和女友碰面。不管是石法医、「鬼灵精」,甚至连那位倒霉的年轻女检察官也都齐聚现场。(未完待续)
正文 11
检察官不敢直视著沈森的头,总觉得那双眼睛还在恶狠狠的瞪著她,听到这句话便问:「怎麽说呢?石法医?这和以往『留头魔』的案子有什麽不同呢?」
石法医蹲在墓碑前面,他的眼睛正好和尚未閤眼的沈森连成一线,仔细的端详:「第一,这颗头的切割手法过於粗糙,不像前几个案子切割的十分工整,依我的研判:这大概是用西瓜刀或是菜刀所切割下来的。第二,头颅的血液未乾,整个墓碑上都是血,不如以往是『处理过』才拿过来的。第三,之前『留头魔』所杀害的人,凶手都会将首级放回死者的家中安置摆好,而这颗头却放在郊外的墓碑上…种种迹象看起来,都不像是『留头魔』平日的手法。」
「我也觉得不是…」归霖竞在听完石法医的见解後,也提出相同的看法:「我们可别因为『留头魔』的案子,误导了其他凶杀案的判断能力…」石法医露出赞许的眼神,对归霖竞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件案子只是一件『copy cat』而已。」
「『copy cat』?什麽意思?」归霖竞好奇的问。
此时躲在远处不敢靠近的女检察官便大声回答:「『copy cat』就是模仿的意思。在美国,总有一些十分变态的杀人魔,他们十分『enjoy』杀人的乐趣,而且极尽凌虐之能事,让死者在死前还饱受虐待和恐惧…这些杀人魔的心态和过程经由媒体或书籍曝光後,其他的变态杀人狂就会跟著学习,而且变本加厉,有点点像『向前辈致敬』的意思…像这样的杀人手法,美国警方称之为『copy cat』。」
归霖竞点了点头,转问石法医:「法医,那你的意思是…」
「没错!」石法医也点点头,小心谨慎的陈述:「我倒以为:这凶手可能是看多了『留头魔』的新闻或者报导,也想模仿看看,但又法办法学的那麽像,以致於破绽百出。凶手的犯案技术十分拙劣,我想只要知道死者身份,这案子要破就不难了!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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