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她的对象是联合站的,晚上没事她就拿出毛线织她的温暖牌毛衣。工作室的电话也成了她的情话专线,我一边听她谈情说爱一边填写报表,还蛮有意思的。
一转眼,六一儿童节伴随着孩子们的欢呼雀跃来临了,下午四点半,我与安玉接完班,锁好门照常去巡井,回来时我掏出钥匙刚打开门,恍惚间一个身影鬼魅一样闪了出来,吓得安玉尖叫连连。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郎子,他没回去,而是躲在房子后面,“羽玲姐,给你看样东西,”一张稿纸塞到我手里,我懒得和他说话,随手展开信纸,几行娟秀的向稿纸左侧倾斜的字迹击痛了我的心扉:阿郎,我走了,真的走了,你说,你爱她,金羽玲。我恨她,也恨你,我诅咒,你们在一起绝不会有好结果的,记住,我恨你们两个!
就象一把铁锤重击我的大脑,我险些栽倒,我狠狠推开郎子扶住我的手:小茹,的确是我错了,好心当成驴肝肺,怪谁呢?我事先又没和你打招呼,可是难道要我跟你说我要假装抢走你的男朋友?以使你脱离苦海?荒唐,谁会信呢?
“金羽玲”身旁传来郎子的吼叫,“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我郎子对你是真心的,小茹死了,我不伤心吗?”
“但是,没有人,没有任何一件事可以阻挡我对你的爱,”郎子用手拖起我的下巴,使我看到了他眼睛里饱含的坚定的光芒,如果没有小茹的事件,我似乎有点喜欢他了。
接下来的两个月我享受到了生命里除了我爸爸以外的第二个异性对我的关心,每到夜班,郎子骑着摩托车花一个小时时间给我送来据说是他亲手做的饭菜,还顺便抡起管钳子帮我调节油井和水井的开关,安玉掩嘴窃笑:“羽玲,这下咱们有义工了。”
又一个夜班我发现比冰还要冷硬的铁磴子上铺上了一张羊皮,坐在这张散发着膻味的羊皮上,我默然的心中感受到了丝丝暖意。我知道是郎子拿来的,他两天前说过怕我得痔疮,更怕我拔出腰腿疼的毛病,我当成耳边风,而现在,我感到吃惊的是比我还小一岁的他居然这样细心。
“嗨,想什么呢?”安玉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吓我一跳,对呀,我突然清醒过来,我不能接受郎子的追求,小茹是因我而死,我不能带着良心的谴责和郎子在一起。
我正打扫工作间,郎子如期而至,他象往常一样打开保温饭盒,一股鸡肉炖蘑菇的味道诱惑着我的嗅觉,我“啪”把笤帚扔到一边,上前两步迅速扣严盒盖,声色俱厉地说:“你以后不要再来献殷勤,我跟你永远没有可能。”
呆了半晌,郎子才说:“羽玲,你总不能一辈子想着小茹,一辈子不快乐吧”
“这是我的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现在,请你立刻滚。”我决心让他彻底死心。
这句话果然见效,郎子二话没说抬腿就走。
“等等,请拿走你的饭盒”我叫住他。
“撇了它”郎子没有回头,骑上他的越野摩托车风驰电掣般离去。
第三章:情网中计
七月的北方,雨量多了起来,看井最可怕的就是雷雨交加的天气,对我而言,它还有一段心痛的记忆,不说也罢。
我和安玉踩着泥泞的小路,顶着瓢泼大雨艰难地迈向我们的十九号井组,半路遇上下白班的班长他们,被包裹在雨衣里只露出鼻子,眼睛的我们互相对喊:“没事吧?”“一切正常”依稀听出这是班长的声音。
我和安玉打开工作间的门,抖落掉雨衣上的雨水,把雨衣挂在钉进墙壁里的钉子上,换上干爽的劳保鞋,坐在磴子上喘一口气,目光扫过桌面上的记录本,我和安玉几乎同时发现了问题:八号油井十分钟前停转,原因待查。
这也就是说临下班十分钟{也有可能是二十分,半小时}他们发现井停转了,但没有人愿去负责任,却把它交给夜班我们两个弱女子来解决。
“别管它,等明天白班让他们去查”安玉生气地说。
我也很气,但,怎么说呢,眼睁睁地看这架油井不产油,我总觉得那不是我能做到的。于是我说:“安玉姐,消消气,一会儿雨停了,咱们还是看一眼去。”
二十分钟过去了,雨似乎小了一些,轰隆隆的雷声渐行渐远,我起身穿好雨衣,雨靴回头见安玉正在用她那双大眼瞪着我:“羽玲,你去干嘛呢?平时到那都要十五分中何况现在,得走半个小时。”
“安玉姐,你在这别动了,我就去看一眼,没啥大事我就回来了”不等她回答,我立即冲进了雨里。
我连走带跑希望在天黑之前可以赶回来,八号井在地势比较高的山坡上,虽然无暇观赏但忙里偷闲的我还是注意到了长势旺盛的野草,我一米六五的身高在它们面前顿时矮了一截,它们大多已没过我的膝盖,直奔我大腿的高度,正好难走的上坡,我两手拽着草前进省了不少力气。
终于到了,抬头仰望这口黑色的采油井,我心里充满了莫名的情愫,如果没有它们摇头摆尾,日夜兼程,会有多少人丢掉饭碗,走进贫困的行列啊!绕了一周,很容易发现了问题所在,皮带的前端脱落了,后端岑岑可危的悬在机轮上,一定是刚才风雨太大使皮带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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