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血水完全排干了,两人才反应过来。幸好浴缸内侧还有一层淡淡的血迹,何刚拿纸巾沿着缸壁擦了一道,沾了一圈红红的血红细胞。
赵多找了个塑料袋,让何刚把纸巾放了进去。他自言自语道:“不知道能不能化验出什么结果来,这样放一晚上,明天拿去化验的话会不会变质呢?”
何刚接口道:“是啊,要不是太恶心,放到冰箱里冻起来就好了。”
赵多说:“对,就把它冻起来,大不了再换个冰箱。”
医生黄通正托着一个病人的下巴做检查,瞥见赵多站在医生办公室外的走廊上,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装作没看见,继续忙自己的事。
赵多四处瞅了瞅,看到办公室里还有另一个医生,便走到黄通身边,低声说:“黄医生,有件事要麻烦您,您能不能过来一下?”
黄通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
一开始,赵多勾引走了自己心爱的女友陈瑶,让他痛苦难当,不想刚刚抚平了伤痕累累的心绪,却又得知自己现在深爱的女人也与赵多有过那么一段。虽然阿琪信誓旦旦,向自己保证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她以后只会爱黄通一个,但作为男人,这样的事毕竟不能让他释怀。
黄通不知道赵多要干什么,心想可能是要跟自己谈阿琪的事,便跟病人交代了几句,跟着走了出来。
虽然电梯厅里有人走来走去,但都是匆匆而过,没有人会注意他们在干什么。
赵多从口袋里摸出塑料袋,正要说话,站在他对面的黄通却忽然伸出手拉了一把:“让一下。”
还没弄清楚什么事,他听到身后发出推车的轮子滚动的声音,侧身一看,正看到一个满脸血的人躺在推床上,被护士从电梯里推了出来,又快速推向走廊的另一侧,像是赶着去急救。
那人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五官,模糊一片,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看的赵多和何刚心惊胆战,黄通却是见惯不惊的样子。
“赵先生,你有什么事?说吧。”
赵多被刚才那一幕吓的嘴唇发抖,他忽然想起,当时陈瑶的尸体从急救室推出后,也是从这部电梯运往停尸房的。
刚发现自己的老婆和副市长的奸情时,的确有一段时间,赵多想起深爱自己的陈瑶时,会感到有点儿亲切,甚至也产生去陪伴她的念头,但现在一想到那具暗红色的冰冷尸体,他又开始恐惧起来。
见赵多没有回答,黄通看着他手里的塑料袋,便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赵多这才稍稍平静下来,忙说:“是这样的,昨晚我的车停在路边,早晨起来发现车窗被打碎了,里面放着一些很重要的物品也丢失了,在车窗的碎玻璃上发现了这些血迹,我想请你帮忙化验一下,看看对破案有没有帮助。”
何刚诧异的望着赵多,不明白他怎么会编造一个这样的故事。
黄通原本以为赵多是为昨天的事前来解释的,听到他这样说,似乎有些失望。
在他看来,赵多丢失了贵重物品,自然应该报警处理,侦察现场、化验遗留物的事,也应该由法医来做,来找他有什么用,就算是他这里得出的化验结果很正确,也不可能被作为破案的依据。
虽然心里这么想,黄通还是不动声色的接了过来:“原来这样,也不用化验,我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他带着两个人来到化验室,跟里面的医生打了个招呼,拿了个杯子放在桌子上,倒了些溶液在里面,然后拿镊子夹住纸巾,蘸到了溶液里,纸巾上的血迹很快便溶化到溶液里。
黄通用滴管吸了一些,滴了一滴到显微镜下的载玻片上,调了一下显微镜,仔细看了几秒钟,对赵多说:“可以肯定的说,这是人的血,可能是那个小偷砸车窗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皮肤。”
赵多怅然道:“还能不能得出什么其他结果?”
黄通揶揄道:“就这么几滴血,你想得出什么结果啊?难道从血细胞里还能化验出小偷在哪里吗?就算是做DNA检测,可以确认小偷的身份,你也不知道现在小偷躲在哪里啊,又不可能把全市的人都找来配合你做检测。”
听到黄通说“DNA”,赵多眼前一亮:如果做DNA检测,不就可以解释自己心中的迷团了吗?他一直怀疑,这些血是不是陈瑶弄出来的,否则在门窗完好的情况下,怎么会有血呢?
只要能找到陈瑶生前留下的东西,即使是一根头发,就可以通过DNA的检测结果来推断个差不多。他平时经常从报纸和电视上看到,每当发生矿难后,警方都会利用遇难者的毛发来核对身份的新闻。
大脑一转,他对何刚说:“你去车里给我拿包烟去。”医院里不准抽烟,何刚口袋里也装着烟,但他毕竟不是太愚蠢的人,会意的下了楼。
在走廊隐蔽处,赵多把一个信封塞到黄通口袋里:“不瞒黄医生您,其实我早就有了怀疑对象,但没有确凿证据,也不好断定,毕竟那人是我一个重要客户,也不是能轻易得罪的。我如果能弄到那人的头发,是不是就可以去北京做您说的那个什么DNA检测?”
黄通摸着厚实的信封,凭借多次收受红包的经验,感觉里面应该是一万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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