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位天上掉下来的堂舅,我自然也就不抱什么好的预期了。
“我哪敢高攀!你们杨家的门槛太高,干的又都是些惊天动地的买卖,要不然我外公也不会反出家门,远遁他乡。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假若不是如此,又怎么会传到我这一代,更不会有人告诫我要提防杨家你们这一脉。”
“提防?!我们又岂是你所能预料的。”杨勇一阵冷笑,没有一点表兄弟的意思。
“看在你确是我杨门一族,回去之后我会厚待你的家人。”杨叔的声音传了过来,颇有些悲天悯人的感觉,但实际上却是要置我于死地,判了我的死刑。
四条石路上的杨家门徒闻听此言,都齐刷刷的举起手臂,看样子就要准备毁尸灭迹、杀人灭口。
我扫了一眼德罗兰教授,老教授接触到我的目光后,微微点了一下头。
“我能否问最后一个问题?”,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说吧?”不仅杨叔感到有些意外,就连周围的眼睛也充满了好奇,可能他们都想知道一个待宰的羔羊,一个濒死之人念念不忘的是什么问题。
“你们的所作所为,杨聪可曾知道、是否参与?”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平生第一次对自己有些怀疑,因为我始终都无法将杨聪的阳光和阴谋诡计联系在一起。
“你能如此说,也不枉与杨聪相交一场。你可以安心的去了,杨聪毫不知情,与此事更绝无瓜葛。”
杨勇这句话竟然带出些许的感情,不像之前那样阴冷。
“嗷,果真如此!”我顿时颇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甚或在这生死一线之间竟然感到些许的欣慰,但同时另一个疑问却也随之而来。
“杨聪也算是我杨家的一个异数,放在过去,只怕就是第二个四叔杨牧之了!尽管你们有缘,也只能来生再作兄弟了!”
尽管杨叔的语气有几分惋惜,不知是为了杨聪还是我,但我知道最后一搏的时候到了。
没等杨叔的话说完,我手冲圆桌下一指,用尽全力两脚分别踹在桌边直立的两根柱子底部。在脚感觉到钻心疼痛的同时,两根圆柱应声而倒,在圆桌下摔成一个V字,而德罗兰教授已经抱着背包瞬间滚到了桌下,等我也躲进去之后,只听到桌上、铜柱上到处都是劲弩碰撞的声音。
如果不是刚好躺在V字形开口处的贾克蒙的尸身替我和教授挡了不少弩箭,我和德罗兰教授两个瞬间就会变成刺猬。即便如此,从杨叔方向过来的一箭还是射在了老教授的左肩头,那本是冲脑袋来的,好在我推了教授一把。而我付出的代价则是戴戒指的手指上被撕开了一个深可见骨的口子。估计那应该是杨勇的杰作,别人也无法在我推教授的霎那见缝插针的袭击我,在我匆忙间用戒指把射向胸口的劲弩拨开的同时,箭锋撕开了我手指的皮层。
虽然两个人都受了伤,但与千钧一发之际能死里逃生已算是喜出望外,幸亏杨家来人都挤在半空中的石路上,这个地势虽然有利于他们居高临下的掌控形式,但因为白玉圆桌的遮挡,却形成了攻击的死角。而我和德罗兰教授在贾克蒙遇难的那一刻便已经达成了默契,更知道这种白玉材质的坚固程度,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尽管贾克蒙的尸身也成了我们的挡箭牌,但相信这个屈死的年轻人在天国中也会原谅我们的冒犯。
那一刻的德罗兰教授反应也是极快,伏低了身子,遥控器已经握在手中,已经布置到位的“杀戮”转眼间便要杀人于无形。
但就在此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再次发生了。
“嘭、嘭”几声巨响,突然从四个方向传了过来,由于玉锅的内部结构,所以听起来声音分外清脆响亮。
紧接着一片惨叫,之后便听到有人体从半空摔落下来的声音,其间还伴随着零星的枪响。
我心中疑惑不已,显然杨叔一伙人被人袭击了,但听声音决不是“杀戮”所为,难道是王汉?陈浮?华生?再或者是上帝武装的增援?
德罗兰教授看到我一脸询问的表情,摇了摇头。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杨叔一伙人身后的上方传了出来:
“杨老二,别乱动。你杨家的连弩再快也快不过你脑袋后面的子弹和手雷!”
一句话听完。根据他的嗓音,我想起一个人来。
王昌来。
伊宅现任的看门人,以仆人自居的老王头。
打死我也想不到一个行将就木、走路都喘的老头竟然如此威势,隐藏的如此之深。
“朋友是什么人?似乎跟杨某很熟!”杨叔站在石路上没回头,语气不慌不乱,真不愧是老江湖了。
“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看来是你亏心做的太多,自己都记不得了”那个声音一阵冷笑,在空阔的玉锅空间里伴着不时地惨叫呻吟,更增添了几分肃杀。
“听声音你与看门的王昌来如出一辙,但我肯定你绝不是他,不知朋友敬那路神,烧几柱香?”杨叔的话说的一字一顿。
俯身桌下的我闻听此言,也感到奇怪,王杨两家相交多年,杨叔的如此肯定,只怕来人真不是王昌来。
那又会是谁呢?
我心中纳闷,悄悄的压低了身子,向声音处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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