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吗?"说完后,她笑得很夸张,"问我吗?你听过一个笑话吗?"
他摇了摇头,微微地笑了笑,但是神情紧张。
"哦,有个女孩是兔唇,她一直很为自己的长相犯愁,而且她从没有约会过。有一天晚上她一个人去跳舞,有个男孩和她搭话。她觉得他长得太帅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这个男孩碰巧只有一只眼睛,因为他太穷了,另一只眼睛是用木头造的义眼,画上眼珠,但是看上去很好。这个女孩没有注意到这些,只觉得那是一双神采奕奕的蓝眼睛。但是男孩一直想着自己的缺陷,不敢相信她竟然没有盯着他看。他觉得这个女孩除了嘴之外,长得很迷人。过了一会儿,他认为这个女孩要么没有注意到他的缺陷,要么不在乎这些,所以就邀请她跳舞。她太惊讶了,这个帅气的男孩竟然请自己跳舞,她长这么大都还没有过男朋友呢。他说:’你愿意和我跳舞吗?’她只是感激得结结巴巴地说:’问我吗?问我吗?’(英语中这句话同"木头眼睛"的发音相同。)。这个男孩觉得当众受了侮辱,猛地站起身来,劈头盖脸地对她吼:’兔唇!兔唇!’"
亚历克斯高声大笑,声音特别大。她觉得自己讲得很成功,也笑了。
"听到你们这么高兴的笑声真是太好了。"比道小姐在教室前面说,"格雷小姐,希尔先生,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请安静地听我讲,我们可以开始上今天的课了。"
她对橄榄球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能得到他的邀请,她太高兴了,根本不在乎去什么地方。星期六早晨在家里等他的时候,她考虑更多的是比赛之后会做什么,去什么地方,说些什么。她想象着他是否会亲吻她,但马上命令自己不要再想这些,合拢双手祈祷千万不要有煞风景的事。以前也有人亲吻过她,但那时她的反应主要是好奇而非欲望。她这么渴望和亚历克斯接吻,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一个夏天她都想象这个,自己的欲望把她吓了一跳,使她想起了马乔里说过的一番关于愿望的话,想起了可能会招致的意外后果。
她妈妈那些令人厌烦的建议不时地打断她的思绪。
"我从没有化妆的习惯,也不打算从现在突然开始。"
"你为什么不穿得更……"
"谁会盛装打扮去看橄榄球赛!"
"我不是建议说穿得多么正式,但是你的上衣真是让人不敢恭维,穿那件粉红色的小外套怎样?"
"我就穿这件。"
"你的头发也可以换换式样,你愿意让我帮你盘起来吗?"
洛克萨尼曾经提出要帮她化妆、修饰头发,她拒绝了。她妈妈现在给她的压力,简直让她受不了。
"别管我,行不行?我就打算这样子,不需要别人帮我打扮,谢谢你了。"
"你还要戴一个’全国妇女平等’的徽章吗?你是不是打算让他把你当男孩子看待?是不是?"
"不,我不这样想。我不是男孩子,但也不仅仅是个女孩子--我不想让他把我当做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我要让他看到真实的我,让他了解我,而不是玩一些愚蠢的化妆游戏,穿上高跟鞋,装做无助的样子,调情……假装……"
"那你这次和他约会要做什么呢,假装对橄榄球有那么一丁点的兴趣?这不算假装吗?"
秘密被发现了,她急得身上又热又痒。她恨她妈妈这么快就发现了她内心的不安,她说:"他也不是什么超级球迷。我们只是找点事情做,到某个地方去,坐在外边,吃点热狗快餐。喂,这是我自己的事,知道吗?你不出去吗?你不出去买点东西吗?"
"不急,"她妈妈得意地笑了,"我要看看你的这个小伙子长什么样。"
阿格尼丝回到房间,把自己锁在了自己的卫生间里。接着,她也忍不住想看看自己的样子:素面朝天,圆圆的脸蛋上戴着一副眼镜,朴素的直直的褐色头发。她坐在马桶盖上,两手捧着头,就像是害怕昏厥的人一样斜靠在那里。她这么做都是错的。她应该听洛克萨尼和妈妈建议,买一副隐形眼镜,买一身长裤套装,让朋友帮忙化妆,学着调情。要么就完全照着别人的样子做,要么就继续保持对学校里的约会和社交活动的反感。她为什么要听洛克萨尼的话这么做呢?她为什么要约亚历克斯去跳舞?她不想和他约会,她不想看到他们之间的尴尬。她只是要他简简单单地爱自己。她希望像电视里那样,能发生什么戏剧性的事件,把他们两个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第40节:第三章 虚幻的美味(8)
飓风来袭,他们被困在了地下室里;或者公交车遭劫,他们被持枪歹徒扣为人质。当然还有其他的人在场,但是没有关系,灾难中他们会彼此吸引,他们会感觉到彼此相爱,根本不需语言表达。她想象了很多可能的方式,只是她没有耐心等待命运把他们两个拴在一起。
她妈妈敲了敲门说:"他来了。"
就好像是临登台时的怯场,她突然感到胃里很难受。她站了起来,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想也没想见了他该说些什么,就径直下楼来。
一切都很顺利。她的妈妈很友好,没有刨根问底,也没有说什么让人尴尬的话。亚历克斯拒绝了喝饮料的提议,不到五分钟他们就来到了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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